第二百七十二章:获斗的事,再和我讲讲吧_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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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获斗的事,再和我讲讲吧

  一场洁白的雨下,花瓣的颜色在阳光中渐变黑暗。

  喝彩鼓掌的声音何其热烈,又模糊得仿佛时间都已经静止。

  洋洋洒洒的,都零落在了这片意识空间里沉浸不了的一湾温柔里。

  这里没有黑暗的角落,耀眼得让人眼底刺痛。

  国崩抬望起眼眸用稍显厌恶的目光,就这么端凝着这无处不在的温暖。

  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太多嫌恶的化,只是压低了自己斗笠的帽檐遮盖住了神色。

  淡紫色的瞳孔倒映入了那被随手卸落到了一旁的红紫色戏服上。

  终于还是低眉抿唇看向了身旁的祸斗,欲言又止愤懑亦踌躇。

  “……就仅仅因为那个获斗,你震认为你那头长发有那么好看么?”

  “为什么我没有他的记忆,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和你是什么关系?”

  国崩缓缓蹲在了祸斗身旁,眼眸不耐地眯起。

  他看着对方一遍又一遍地梳理那头长发,心底无端生起将之扯烂的冲动。

  但是对方眼底分明的缅怀色彩,又让他渐变得面无表情。

  “喂,和我讲讲你方才一直念的那个获斗的故事吧。”

  他伸手攥住了祸斗的梳子,这一刻他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语如此冰冷,如此平常。

  “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拿你的身体到外边屠了那些嘲哳的人。”

  祸斗闻言哑然了半晌,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的自己。

  “除了你以外我也没有办法向其他人讲述他的事情,你愿意听,我就讲。”

  他把梳子放到了一旁那叠放整齐的红紫戏服上边,似乎也是在表明那把普普通通的梳子相比于后者要更显得分量珍惜可贵。

  “关于获斗的话……他是一个不完全的傻瓜,是我在承受不了痛苦之后脑海中寻死般得出的幻觉,是分裂出来的一个脆弱精神。”

  他整了整自己那卸下戏服时扯得有些阑珊的蓝色长衫,又如炫耀般在对方有些愕然的神色中挽过了缠绕在左手小臂上的红绳熟稔地缠了一个高马尾。

  “我把他当做了我的替死鬼,和你看见我的那一刻一般心存庆幸着有人揽下了你所犯下的一切错误,你终于可以逃避开内心与灵魂永世不息的谴责……”

  那话语还未说完,就已经被谁冷声打断。

  国崩似乎已经神色不善,毫不犹豫地径直反驳。

  “我没有、也从来不这么想过谁能代替我。”

  可他的话语放在对方的耳中,只显得分明可笑。

  “你有。”那一声使得他的心头蓦然一颤。

  祸斗直视着他的眼睛,无比笃定地复述。

  “你就是有。”他一字一句,渐变沙哑的清冷声音十分认真。

  沉默了很久过后,国崩才罢休般别过脸庞不再言语。

  他有信心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用谎言瞒骗过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我曾经用比你更加恶劣的态度,打他骂他讽刺他嘲笑他折磨他……但他最委屈的时候也不会向我还手,只会抱着狐狸面具缩在角落里安静地哭。”

  “我埋怨他的不争气,我希望他能有更出色的能耐去复我们的血海深仇。”

  “但是他被璃月的温暖渐渐感化了,他会回去、也不会如我曾所愿般让整片稻妻生灵涂炭寸草不生,让烈火与血雨连绵经年累月不肯罢休。”

  闻言,国崩微愣着把愕然眼眸又看向了祸斗,眉头微蹙地听着他讲。

  “我变本加厉地折磨他、否定他,他试图理解我并把我从稻妻的雨拉近璃月的温暖阳光里拯救我,我试图理解他……”

  “我试图理解他,但后面想了想他不需要我虚伪而傲慢的理解,因为他太笨听不懂,他终将难逃一死,他终将得以一死……你感到羡慕了吗?”

  讲到这祸斗忽然笑了,但是国崩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生气。

  “他永远不可能长大,不同于受过伤后会让伤口结痂变强的我们……他只会永远都是那么脆弱不堪,会毫无戒心地把面具说给我就给我。”

  “我不可能弄明白他异想天开的愚笨,凭什么伤害了我们的人可以笑一笑就不该死,凭什么偏偏是我非得经历这些逃不开避不过的苦难还要成为可笑的圣人?”

  他指了指头上的高马尾辫,又笑眯起了对方不会拥有的温柔眼眸。

  “但到头来他最终也没能把这个解释和答案给我,这是他唯一教我的,在他把面具毫无戒心地交给我后……对着我一遍一遍教的。”

  听到这儿,国崩已经悄然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他的脸色无比阴沉,虎视眈眈地直盯着眼前笑眯起的祸斗。

  “别这么笑……很恶心。”

  “我可能会忍不住撕烂你的嘴。”

  他伸出手捏住了祸斗的笑脸,甚至扯出了一道淤青的痕迹。

  而祸斗只是无所谓般轻轻拍掉了对方的手掌,擦拭去了唇角划破的鲜血。

  “我和你的区别就在这里,国崩,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和你一点儿都不像。”

  “你的喜怒无常无法效仿,我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以为自己心狠手辣时就能和你一样强大,连获斗也一直喊我作国崩……我从他眼底看到了对我强大羡慕。”

  祸斗顿了顿,继而向国崩说出了一句又让他眼瞳渐渐睁大的话。

  “但……其实若不是璃月的波折太多,若不是他太过软弱与不自信。”

  “若不是八重神子的从中作梗,间接导致本已解脱的我再次出现……他已然能无数遍地跨过临门一脚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成为比我们更完整的人。”

  他低垂下眼睫,瞥过脸庞不再去看他。

  “没有太多好讲的了,在我发觉有这个征兆过后我夺过了他的面具去代替他的生活,日复日扮演着他企图找到靠自己间接打烂那女人脸的证据。”

  “我开始理解了他那无法用语言向我证明的温暖有多么可贵,我渐渐不再如你那般满眼不是凶戾就是怨毒,我贪恋甚至自私地将他重新关在了意识角落。”

  这一刻祸斗仿佛回想起了获斗在睡眠中仍毫无提防地下意识缩在他身旁渴求温暖的画面,难道对方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像棺材一样给他庇护么?

  “他日复日虚弱成了五岁大小,也不知是真的傻还是智力也随之下滑那般真的以为我那样是为他好,是在替他拦下外界的危险和伤害。”

  国崩静静坐在了他的身旁沉默不语地听着,不解地听着。

  “后来璃月下雨了,八重神子用我至今不知情的方法和璃月的岩神结缔了契约,用我无法相信却又偏偏能够理解的方式,把我的精神打成了一地碎片。”

  “我忽然理解那傻子为什么会说璃月有让他害怕的地方,那道伤致命得几乎让我险些万劫不复,当时我一定是糊涂了……

  “无法再成为你的我可能真的在渐渐变成他,因为我居然没有担心自己反而是在想如果是获斗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他会不会在一瞬间彻底化为泡影。”

  祸斗恍惚着又转过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国崩,对方的神色仍藏在阴影里。

  他忽然带着歉意就这么笑了,他当然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不过说这些你应该无法理解的吧,也是啊……毕竟你一直是你。”

  “就像你无法理解这头长发的意义一样……这是获斗他心底最最最珍贵的宝物,但是等到这片空间天亮的那时候,我醒来看见他将它裁掉了。”

  听到裁掉那一刻,国崩脸上的不齿几乎是瞬间变成了愕然。

  随即他似乎腰间明白过来了什么,面无表情地颤抖着红了眼眶。

  “……你猜对了,获斗从小到大从头到尾,都以为只有变成了我、或者说是变成了名为国崩的你才能够真正变强,才能够抛去软弱变得强大。”祸斗哂笑着,也感觉得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

  “以为这样才能够带着那被获斗一直以为是他招惹来的天灾人祸,带着那些痛苦与无法压抑的疯狂远远离开那些爱着他的人,你说这像不像一个笑话?”

  “我无法理解他,璃月无法理解他、世界上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他、我觉得可能连他自己想要理解自己的时候都会感到痛苦,但他傻到以为变成国崩是唯一的路。”

  “但是他经历过我所不能承受的真相,他撑着完成了爷爷的葬礼……撑着璃月港所有人的冷眼与阿桃指责的哭喊,撑着在浑身浸透海水的苦痛中击退了魔神。”

  他伸出手一把将国崩头上的斗笠扯下,在对方一刹那惊慌中抛向远处。

  “他先是向妈妈举起了刀刃,以比你我都坚决的态度……”

  “然后他又向妈妈放下了刀刃,用比你我都愚蠢的做法……”

  一字一句,已经是渐变微弱却还在低吼。

  国崩原本还想去伸向那斗笠的手停在了半空,也就真的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随即用完全不敢置信也不愿意相信的眼神直面着祸斗。

  “你……喊那个女人……叫什么?!”

  他神经质地颤抖着,伸出手攥住了祸斗的衣领。

  似曾相识的这一句话,在这一刻真的好像完全错乱了时间。

  “怎么敢的啊?我不是说过了那个女人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人看过的吗?我们只是连名字都没有,做出来就被仍在她管都不管的垃圾堆里长大的废料。”

  “……凭什么,要成为人还要经过她的同意?!”

  他把祸斗那颗神之眼攥住,分明羡慕得攥紧却又狠狠砸在了地上。

  对啊,凭什么啊……

  祸斗朦朦地看着眼前和他长得别无二致的国崩,嗫嚅着唇欲言又止。

  他看着对方腰间悬挂的邪眼,大概这一刻糟糕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他为什么不知不觉就把这个称呼喊出口了呢,就凭自己比对方幸运吗?

  “国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获斗的事情讲给你听么?”

  那双钴蓝色的眼眸中,带着的色彩曾经应该也是麻木得几近似折煞星辰的吧。

  “我……想拯救你眼底的空洞。”

  国崩在听到拯救这两个字时,已然狠狠地掐住了祸斗的脖子把他的头砸落在这水面上,居然就这么打碎了这片翻涌不起波浪的大海。

  他看着对方茫然地在海面下吐出气泡,如窒息般满眼都是下意识的恐慌。

  看着对方因虚弱而无法从他的手中挣扎,如在噩梦一般向谁求救,最终在意识模糊直至弥留般吐出口的却不是他想看见的咒骂,而是另一个熟悉的口吻。

  「赤团……」

  下一刻,他缓缓地把祸斗的头挽出了水面。

  国崩面无表情地把半昏过去的他轻轻抱在了怀里,手指在触碰到对方那头自己也曾拥有过的蓝紫色长发时分明因熟悉的手感而触电般一颤,又轻轻摩挲。

  “你口中的获斗,他不也没能做到拯救自己乃至拯救任何人么?”

  “你说你做着他未竟的梦,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那又不是我的梦……”

  “我要你恨我,我要所有人恨我……我要荧恨我、我要影那女人恨我……恶人不也是人么?我凭什么非要如他们所愿般变得磊落、真以为伤痕都只因我的闹剧么?”

  “我为恶就那么可悲吗?我就是想……我就是祸害了谁又能奈何得了我?”

  他最后呢喃的话语如此轻微,但是祸斗听清了。

  “你说偿人所愿后……又为欢几何了……啊?”

  斗笠重新浮现在他的头顶上,遮盖住了他脸上照拂的阳光。

  没有泪水淌落,他脸上只有畅快而又病态解脱的笑容。

  闻言祸斗半睁着眼眸,唇瓣微微颤了颤。

  “最起码……获斗一直都很爱你、很爱自己。”

  “而我……只是仅仅相信…他的话而已。”

  轻轻的咳嗽声中,这片意识空间里却又只剩他一人。

  就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对着如镜子般的海面喃喃自语一般,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这片温暖中并没有他可以躲藏的位置。

  祸斗翻出了那一小片婚书贪恋地摩挲了片刻,又将它珍惜放起。

  继而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终于缓缓闭上疲倦的眼睛进入了梦乡。

  ……

  赛场上,喧闹哗然的喝彩声与鼓掌声戛然而止。

  安柏轻轻搀扶着优菈远去的脚步停下,似有所感地回过愕然眼眸。

  那少年头顶上高马尾的红绳渐渐松散开来,又被摇摇欲坠的他无比珍惜地揽过后认认真真地绕在了手上,动作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深情。

  下一刻世界在那双钴蓝色宝石般瑰丽的眼眸底仿佛倒悬,祸斗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在一片阳光中也像是坠落般倒下,倒在了一地鲜花中失去了意识。

  丽莎几乎是瞬息间就来到了祸斗身旁,神色再无平日里那般轻浮慵懒。

  她轻轻搂着祸斗把他温柔抱起,探出一只手轻轻搭放在他的额头上。

  在看着后者苍白的小肉脸随平缓呼吸而微微动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继而她和善微笑着抬起头,平平淡淡地望了一眼凯亚和迪卢克两人。

  从两人的神色中她已然明白了过来,他们绝对是在知晓祸斗的身体状态已然十分糟糕的前提下还让他参加比赛的,这根本不是常态的虚弱。

  就在她脸上如此清晰的恼火笑容出现的那一刻,足以让赛场上所有原本还在惊呼讨论的观众们都像是被扔下锅的达达鸭一般嘎地没了声。

  “完蛋,你的破事暴露了……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啊迪卢克。”

  凯亚干巴巴地向迪卢克笑了笑,似乎已经做好了亡命奔逃的准备。

  “……我忽然想起来玛乔丽好像和我八卦过……丽莎她其实是个弟控来着~”

  他看着头顶上笼罩的雷云,嘴角微微抽搐。

  迪卢克轻叹着把留影机递交到琴的手里,无奈地看着还在发懵的对方。

  随即面无表情地把手指向了凯亚,向着丽莎确信般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凯亚脸上原本没事人一般的微笑渐渐凝固。

  他的表情从愕然渐变成了惊慌最后又变成了抓狂。

  “好你个迪卢克!!居然学会撒……”

  轰然一声惊雷作响,惊呼声亦是此起彼伏。

  那一天,全蒙德的人们都闻到一只新出炉的炭烤光杆骑兵队长所散发的香气。

  ……

  蒙德城外,轻风悠扬。

  温迪嗅了嗅鼻子,狐疑地望向了那不远处规模似乎十分大的场地。

  “该不会吧!!我才刚一走他们就巨型大规模露天烧烤会吗?!”

  他不禁露出了委屈而又悲伤的愁容,远远望见了赛场外那兜售入场券的招待员。

  随即他轻叹着拍了拍空荡荡的小裤兜,把祈盼的小眼神瞄到了那捧着日落果站在他身旁的锅巴身上,不好意思地诶嘿笑了一声。

  “马科修斯你带摩拉了吗?帮帮忙嘛~下次我请回你~”

  闻言,锅巴原地愣了两秒后又陷入了良久良久的沉默。

  它低下头看着自己连衣服都没穿的肥胖肚腩,用看智障的眼神又望向了温迪。

  “……”在大眼瞪小眼了老半晌后,它终于还是忍不住悄然开口。

  “巴巴托斯……”

  “诶嘿~?”

  “你找茬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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