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可不敢抢段总的床_现在悔婚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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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可不敢抢段总的床

  段逐弦大概是刚洗完澡,一身面料垂软的黑色长袖长裤,发梢带着微末的潮气。

  江杳盯着他,视线从头到脚扫了一个来回,最终落在系到最顶端的那颗扣子上,心头不禁冒出一个问号——

  说好的浴后半裸的习惯呢

  江杳撇撇嘴。

  算了,段逐弦嘴里没一句真话,懒得计较。隔着四五米的空气,两人就这样生硬地互看了几秒。

  段逐弦眉梢微挑,短促地笑了一声:“江少爷怎么突然来我这里求收留了?”

  揶揄溢于言表。

  江杳条件反射想怼回去,但意识到自己正有求于人,只好决定先让某人一次。

  “是啊。”他声调矮了半截,“我哥盯着呢,就凑合打个地铺,行不行啊。”

  “不行。”

  段逐弦扔下两个字,揉着吹至蓬松的黑发走到床头柜前,将摊开的一本书合上,塞进抽屉里。

  江杳偷瞄了一眼,好像和创伤应激相关。

  虽说以他俩冤家路窄还包办婚姻的交情,段逐弦的反应属于情理之中,但听到这斩钉截铁的拒绝,江杳还是有点儿失落。

  何况这间主卧很大,不仅划分了睡眠区和休闲区,还带了个紫檀木砌成的小茶室,多住一个人根本占用不了多少空气。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勉强。”江杳抱着被褥,不死心地往前走了两步,冲那个略显冷淡的背影道,“可你说好要陪我演戏的,段总连数以亿计的交易都做过,该不会这点小事都说话不算话吧?”

  江杳语气有点急,配上喝酒后咬字略微黏糊的声线,听在段逐弦耳里就像嗔怪。

  等江杳叭叭争取完,段逐弦才慢条斯理转过身。

  “我的意思是,有沙发,没必要打地铺。”

  江杳一愣,“哦”了一声。

  看来某人还不算太丧尽天良。段逐弦道:“沙发和床,你挑一个。”江杳戏谑:“我可不敢抢段总的床。”他大步走到沙发边,刚把被子铺上去,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歧义。

  随即,某个应该被永远埋葬却令双方都记忆犹新的混账夜晚,缓缓浮现脑中。

  而当时的起因,恰好就是抢床。

  他顿时有点如芒在背,又心存一丝侥幸——

  或许段逐弦贵人多忘事,并没有联想到呢

  他不动声色回过头,正好撞上段逐弦似笑非笑的表情,后背针扎似的热辣一下就窜到了脸上。

  有病吧江杳,没事给自己挖坑跳干嘛

  江杳暗骂自己一句,轻咳了一声:“你别多想哈。”

  段逐弦眉梢一挑:“你觉得我会想什么?”

  江杳脸上瞬间起火,血液顺着毛细血管涌上耳朵,冲得太阳穴一阵嗡鸣。

  脸肯定红得没眼看了。

  但转念江杳又耍赖皮地想,红就红吧,反正他喝酒上脸,这点颜色就跟水落在水里一个效果。

  “我这么阳光开朗的人,怎么知道你那个阴暗的大脑在想什么?”

  江杳装得若无其事,说完也没等段逐弦回应,抛下一句“借你浴室洗个澡”,抄起睡衣溜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段逐弦已经坐到床上去了,腿间搁着笔记本电脑,鼻梁上少见地架了副眼镜,平日里深不见底的眸子,被隐藏在镜片反光之下。

  江杳一见这斯文败类的模样,就控制不住两片嘴皮子:“啧,在卧室办公,什么毛病?”

  他记得段逐弦之前都是去书房加班加点的。

  段逐弦闻言略微抬头,镜片反射的光芒消失,淡色的唇吐出三个字:“我喜欢。”

  话音落下时,镜片后的视线不偏不倚,停在江杳脸上,恰好踩中一拍心跳。

  也许是夜深人静的缘故,段逐弦低沉的声线徜徉在私密感极强的卧室里,莫名有种颗粒质感。

  江杳仿佛被什么剐蹭了一下耳膜,痒痒的。

  他不自觉揉揉耳朵,错开目光,啪地关掉大灯,打着哈欠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那你慢慢卷吧,我先躺为敬。”

  由于段逐弦还在工作,床头开了柔光灯,光线扩散到另一边的沙发,只剩下薄薄一层氤氲着。

  这样的环境,本该完美符合江杳对睡眠亮度的需求,既不黑暗,也不刺眼,可他自从沾了枕头后,困意就好像一点点被抽走了。

  躺了半天死活睡不着,江杳索性朝段逐弦的方向侧过身,起了个话题,把他哥今晚和他吐的那些槽挑挑拣拣说了个大概,为的是让段逐弦避开任何可能助长他哥叛

  逆心理的雷区,尽量配合他完成爸妈交代的任务。

  期间,段逐弦没抬头,也没吭声,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一个人对着空气叨叨了半天,江少爷脾气也上来了,冷哼一声:“看见没,这就是商业联姻的悲惨下场,某些脑抽的人还上赶着抢婚。”

  他说完掀开微阖的眼皮,看了段逐弦一眼。

  段逐弦也抬眼看向他,终于开了金口:“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

  语气笃定。

  江杳顿了顿,嗤笑出声:“是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我们这破关系,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他说完,颇为挑衅地扬眉,准备了一百句话等段逐弦来战。

  谁知段逐弦又像失聪似的,垂下视线,继续浏览邮件去了。

  江杳被噎住了。

  段逐弦什么意思

  是默认他解读正确,还是暗示他理解有误?江杳越琢磨,越发觉段逐弦这小子段位变高了。比起以往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现在的段逐弦经常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迅速结束战局,让他杵在原地自乱阵脚。

  就像乘坐过山车的时候,突然卡在最顶端,不上不下地被吊在半空中。

  单方面的嘴炮没意思,江杳眼睛一闭,决定强行睡觉,好在睡意终于卷土重来。

  迷迷糊糊间,低沉平静的嗓音不期然落入耳中,像是天外来声。

  “因为你哥和你嫂子没有感情基础。”

  又是歧义满满的一句话。

  瞧瞧他说什么来着,段逐弦可不就是段位提升了么

  但他这会儿困得要命,没精力去看段逐弦说出这话时的表情,到底有多少暗讽的意味。

  过了好久,江杏才嘟囔出一句:“行吧,咱俩斗了这么些年,姑且算是感情的一种……”

  月亮渐渐埋入云层,角落的沙发只剩下均匀恬淡的呼吸,如同窗外月光的余声。

  段逐弦从那封久未翻动的邮件界面抬起头,藏在镜片后克制已久的视线,终于肆无忌惮地落到熟睡的男人身上。

  明明上一秒还在和他阴阳怪气地拌嘴的人,下一秒就收起炸开的毛,平躺着,像只翻起肚皮打盹儿的狐狸,那张咄咄逼人的嘴微微吐息着,不设任何防备。

  江杏的唇形偏肉感,中间饱满,两端微翘,争吵的时候会无意识撅起,像是在耍赖皮,让人忍不住想暂时放下输赢,轻声细语地哄哄他。

  但有时候,被这少爷怼得烦了,他也会产生一些危险念头,譬如用某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堵住这张嘴。

  睡梦中,江杏翻了个身,由于沙发有些狭窄,身上的薄被落了一半在地上,还有一半被他抱在怀里。

  段逐弦走过去,弯腰捏住被沿,刚从江杳怀里抽出两公分,就被江杳大力拽了回去,宝贝似的抱得更紧了。

  过了一会儿,还嫌不保险,江杳又弓起一条长腿压在被子上,拉伸的动作使得衣摆和裤腰分离,雪白的一截腰线明晃晃地暴露在段逐弦眼底。

  段逐弦表情略复杂。

  两个小时前,江杳进门求收留的时候,他其实非常吃惊。明明他们之间发生过那样的事,甚至把江杳气到要和他永不相见。

  可转眼,江杳便装出一副忘光的模样,甚至在某些方面,依旧对他保留着近乎天真的信任,以为能用不以为意的态度勾销一切。

  殊不知这样的“大度”,只会让人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止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段逐弦眼神阴暗了几分,强行从那截腰上挪开视线,继续整理被子,怕把人弄醒,只好将落在地上的那一半反盖在江杳身上。

  他刚掖好被角,就看到身下的人嘴皮子一抖,低呵出声:“无耻老贼,看剑……”

  紧接着,江杳两条修长的胳膊伸出沙发之外,捏起拳头朝他胸口一通挥舞,闭着眼,眉头越夹越紧。

  看这下一秒就要暴走的架势,应该是用完了整套武林绝学都没砍着对方。

  能把江杳急成这样,估计梦里那老贼是他。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可爱的人

  偏偏还早早地出现在他眼前,岁岁年年,鲜活热烈,让他怎么都看不够。

  段逐弦直起身,揉揉眉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不远处的手机亮起,收到一条大洋彼岸的信息,是段逐弦留学时的好友顾衡发来的,问他这么久不联系,最近在忙什么。

  段逐弦回:「准备结婚。」

  八千公里外,正在晒沙滩日光浴的顾衡猛然坐起身,惊吓得墨镜都掉了半截:「这么突然??谁啊??」

  段逐弦:「他。」

  顾衡差点以为自己在做白日梦,半天才回:「我去,你终于把人绑到手了?不会是传说中的商业联姻吧?」

  国外上学那会儿,顾衡知道段逐弦心里有个白月光,但并不清楚是谁,只知道段逐弦跟那人关系很差,绝对没可能谈恋爱,除非强制爱。

  他其实挺纳闷的,一个智商卓群的学霸精英,学生时代就能搅动金融界的风云,究竟是怎么把自己陷入这般无解的困局的

  后来,他想出了答案:上帝给段逐弦开了一百扇门,总得关一扇窗吧,不然还让不让其他凡人活了。

  段逐弦看着顾衡的消息,顿了顿,回了个“嗯”过去,没有否认对方用的“绑”这个字。

  他的确是用了江杳一定会反感的、那种最不正大光明的方式。

  顾衡调侃:「强扭的瓜不甜,还可能有毒,详情参考一下我堂弟和他那个前夫,离婚离得多不体面。」他堂弟就是顾家银行小公子,曾和房地产大鳄的长孙有过联姻,两人结婚又离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事在人为。」

  段逐弦只回复了四个字。

  当初,是他亲自把江利的资料递到他爷爷手上,也是他趁江利风雨飘摇之际,暗中促成了华延投资江利的初步计划。

  再然后,就是联姻。

  有了结婚证,他和江杳就多了一层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哪怕江杳再讨厌他,最终也还是要回到他们共同的家里。

  至于以后漫长岁月该如何相处,他其实和江杳一样,也没有头绪。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无论未来发生何种变故,他都不会放走江杳,他的字典里亦没有“离婚”这个词。

  江杳曾经对他的评价其实很准确,他自私,也从来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骂句“伪君子”丝毫不为过。

  段逐弦瞥了眼沙发。

  熟睡的男人已经把自己裹进被子卷起的小世界里,只留下后脑一缕红色挑染发翘在外面,浑然不知自己落入了某个居心叵测、旷日持久的圈套。这样纯粹的模样,让段逐弦不禁想起高一那年,他第一次见到江杳的情景。

  当时正值深秋。

  山茱萸旁的排球场上,意气风发的高挑少年穿着红色卫衣,张扬地从他眼前掠过。

  起跳瞬间,那薄薄的窄腰向后弯出坚韧的弧度,在喝彩声中狠狠扣出一球,奠定了两队间不可撼动的分差。

  激烈的比赛结束,少年被一群队友簇拥着离场,如同耀武扬威的红狐狸,翘着大尾巴,志得意满,比天边的骄阳还惹眼。

  经过段逐弦身边时,他突然停下来,偏头问:“你是段逐弦吧?我在成绩榜上见过你,我叫江杳,7班的。”

  段逐弦回忆片刻,“嗯”了一声:“在我下面的人是你。”

  江杳勾起唇角:“你还是记住我的名字吧,江水的江,杳然的杳,因为下次我就要在你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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