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1)_灾难日记[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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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1)

  顾璆鸣和岑梓之间的空气肉眼可见地粘稠起来,没多久,公司里的人就背着两个事主建了个八卦群,日常酸这两只恋爱狗。

  同事A:我今天又看到小岑和顾总一起从顾总的车上下来了,顾总还给她围围巾。小岑给了顾总一个面颊吻,嗷嗷嗷,酸死我了。

  同事B:不知道他们结婚公司会不会放一天假啊。

  范文沂:别想了,顾总可能放假吗?我都怀疑他会不会给我们发喜糖。

  同事C:小岑肯定会的呀。

  王姐:完了,我以前还指使岑梓干这干那的。

  空气沉默。

  另一个小群——

  同事A:谁把王姐拉进去了?

  同事B:不知道啊,是不是拉错了,哎哟我去,突然开口吓一跳。

  原群——

  王姐:同志们,吱个声啊,有没有什么好主意,不然我跳槽?可我都干这么多年了,早就有感情了啊。哎哟,当时我那侄女,其实也没干多久就走人了,后来上面调了其他人也不关我的事啊。小岑应该不会翻旧账吧?

  小群——

  同事C:我竟然看到王姐在那求意见?

  同事D:已截图,难能可贵。

  岑梓:?什么?王姐怎么了吗?

  刷动屏幕陡然停止。

  第二小群——

  同事D:!!!怎么回事!怎么小岑在那里?

  同事E:群太多都懵逼了!

  范文沂:我早说了得清清群吧!

  顾璆鸣:?这不是我上次建的项目群吗?没解散?

  小群瞬间寂静。

  八卦的同事们顿时歇了火。

  他们太难了!

  在顾璆鸣生日前,两人又进了两次游戏,其中一次游戏让他们直到离开都感受深刻。

  【进入世界:残疾。】

  【任务目标:成功存活二十天通关。可极限挑战最多至三十天。(通关后有一次机会选择离开,通关与否仅与排名和奖励有关)】

  【任务奖励:财富值,现金奖励】

  睁开眼,岑梓发现自己坐在一间充满童趣味的教室里,手里正拿着一个长颈鹿的玩偶。岑梓瞅着自己的小手手,陷入沉默。

  过了好半响,她才发现不对劲。

  太安静了。

  明明目之所及都是一群同样陷入怔楞但很快就激烈交谈起来的小朋友,可岑梓听不到一点点声音。

  此时此刻,这个教室内其他空降的玩家们,有的发现自己没了腿,有的发现自己缺了手,有的发现明明自己脑子清醒却没办法说出能够让人识别的字,有的明明手脚健全能跑能跳可满脑子都是自闭,拒绝交流拒绝和他人接触。

  难得落地几乎所有玩家都集中到了一起,却统统被削减了岁数,变成或这样或那样有问题的人。

  而同时,系统强加在他们脑子里的思维不断重复这一句话——我这样的废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岑梓拍拍脸,不适地忍受着难得的寂静,站了起来。

  骤然到这样一具小身体里,本来就让人感官颇为不习惯,走起路来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她转了一圈,在角落里看到嘴巴张合的顾璆鸣,这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找她。

  顾璆鸣是个盲人。

  岑梓蹬蹬蹬走过去,瞅着顾璆鸣那婴儿肥的小脸蛋,没忍住戳了一下。

  “谁啊?!有毛病没有?”

  岑梓听不见他讲话,看口型大致也猜得出不是什么好话,她张了张嘴:“顾璆鸣?”

  岑梓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明明感觉得到声带震动,感觉得到有气从自己的喉咙发出,舌尖微微颤动,可不论是空气传导还是骨骼传导都没能听到一点动静。

  聋哑人大多为感音神经性耳聋,多具有一定的残余听力,然而很显然,系统没这么好心,给她留有余地。

  顾璆鸣说了什么,岑梓没听到,顾璆鸣等了会儿没反应,自己又看不见,慌张地伸手去探,岑梓抓住,摸了摸,说:“我的设定是失聪,听不见。”

  “怪不得感觉发声怪怪的。”顾璆鸣说,紧接着就懵了,“我们两一个瞎一个聋,这还怎么交流啊?写字都不方便!”

  岑梓:“你讲话慢一点,我可能能辨别出一点,不要说太复杂的。”

  顾璆鸣挤着嘴唇,如同蠕动的香肠一样,一个个字比划。

  岑梓看了半天,怀疑人生,觉得自己的大话说得太早了点。艰难比对了好久,都不知道到底说的是什么鬼,还是边上一个没腿的玩家忍不住,抄过桌上涂鸦的白板,唰唰写字,亮在岑梓面前。

  ——他说你别害怕。

  岑梓道谢,回答:“还好,你也别怕。”

  顾璆鸣咧嘴笑了。

  缺腿玩家翻了个白眼,转着轮椅去边上了。

  这是一个专为残疾儿童设置的收容所,囊括了各种有这样那样毛病算是被家里半放弃的存在。孩子的父母每年交一些收容费给机构,全权照顾他们,难得才会来看一次,送点东西就匆匆离开。

  除此之外,收容机构也接受社会捐赠,附近的学生、一些职工会时不时来看望照顾,陪伴玩耍,因此,收容机构花费上还算宽裕,对待孩子们也并不苛刻。

  可是孩子们太小,就岑梓看来,他们中最大的也才十三四岁,哪怕社会给予了足够的关怀,在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依旧是亲人的陪伴。

  岑梓此时的人设就是如此,日日惶恐着家人抛弃自己,无处可去。

  这间教室近五十个人全都是玩家,岑梓可以很明显看到他们在叽叽喳喳得讨论,耳朵里却什么都听不见。场中也有数个和岑梓一样茫然无措的人,其中有个小女孩都哭了,可却连自己哽咽的声音都听不见。

  明明身处喧闹其中,唯独自己被无声的屏障罩住,那种仿佛被世界排斥的感觉,太过折磨。

  顾璆鸣捏了捏岑梓的手,手指在她手心挠了挠。

  所有人都不习惯自己的身体,有缺腿的,下意识想站起来却前扑在地;有缺手的,试图拿什么东西却发现挥了个空;有眼盲的,转头砰一下撞在墙上;最倒霉的是设定智障的,心明眼亮的,就是动作不受控制,总干傻事……

  等众人冷静下来,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走进教室,在台上说着什么。

  很快,一群假装小孩就“欢呼雀跃”地涌出了教室。

  岑梓搀扶着顾璆鸣,也朝外面走,可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被走过的人突然撞到的时候总是吓得汗毛倒竖。

  跟着人流走出去,岑梓才知道,这是看天气不算太热,让他们出来玩玩。

  收容机构的工作人员不多,女人嘱咐了几遍不要离开院子就离开了。看她的样子,这样讲孩子们放在一处玩很寻常,根本用不着瞎操心。

  女人还挺和善,和他们讲话都是笑眯眯的,虽然岑梓不知道她讲了些什么,但从态度上和其他玩家的反应看,应该是友好温和的话语。

  院子里搭建着普通儿童喜欢玩的诸如滑滑梯,小城堡之类的小建筑,玩家没几个对这些感兴趣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寻求短期合作伙伴。比如上厕所需要搭把手的,吃饭需要帮忙喂饭的,眼睛看不见想要人帮忙搀扶的,耳朵听不见希望有人能给他写写字看看的。

  毕竟是衣食无忧的现代背景,残疾也都是一时,而非一辈子,稍微做下心理建设就足够安抚心里的慌张不安,忍受过去也就完事了。

  岑梓和顾璆鸣的搭档可以说相合性最差,所以在最开始那个乐于助人的缺腿玩家过来的时候,两人都同意了他的加入。

  宋豫直接将玩具屋的那块可写可擦的白板带了出来,唰唰唰给岑梓说明情况。

  宋豫:玩家们准备分开去探索一下收容机构的情况,过半个小时再回来探讨。我们要跟过去看看吗?

  岑梓摇头:“那么多人都去了,有什么事早晚都会知道,还是不去凑热闹了。我们这样,还是安静待着别作妖吧。”

  顾璆鸣表示赞同。

  宋豫一边写一边念:“之前我看到那个玩具屋有个老旧的mp3,应该还能播放,要不要去拿过来?顾璆鸣可能会无聊。”

  顾璆鸣:“好啊好啊,眼前乌漆嘛黑的,什么都干不了。走个楼梯都得当心踩空,连点娱乐项目都玩不了,太难熬了。”

  宋豫实时转述,他字刷刷写的贼快,也就稍稍草了一些,轻易就能辨认出其中含义。

  这么一对比,岑梓就觉得自己很幸运了,好歹还能看看书看看图片。

  岑梓提议:“不然,你去学学盲文?学习时时间如流水,很快就过去了。”

  “……学那个干吗,不学。”

  三人中算岑梓行动最方便,最后还是由她去拿,岑梓颠颠地跑过去,权当自己带着质量超好的耳塞,被吓了几次后总算可以淡定地对待转角或房间里突然冒出来的人。

  宋豫说的那个mp3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估计之前小朋友玩的时候不小心扫下去的,也亏他眼神好,看见了。

  岑梓捡起,打开看了看确定有电,顺手将耳机一捞就往外走,经过办公室的时候,还碰到了先前的徐老师。

  徐老师抱着一叠纸张,蹲下笑眯眯摸了摸她的脑袋,比划:给朋友拿的吗?

  岑梓点头。

  徐老师说了个乖孩子的口型,从裙子的侧袋掏出了几粒糖,塞进岑梓的手心。

  一声谢谢差点被岑梓脱口而出,猛地察觉不对,只好对着徐老师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后挥手再见。

  一路跑到门口,岑梓发现那个小城堡处多了四五个陌生的小朋友。

  岑梓几乎一眼就能确定这几个是真小朋友,他们在上面又叫又闹,玩得疯得很。有两个小朋友跑到边上花坛捡了几个石头,呼啦啦从滑梯爬上去,然后靠着二层就冲距离最近的宋豫和顾璆鸣丢。

  两个一个瞎子一个断腿,宋豫对轮椅的操作又不熟悉,忙手忙脚地也躲不开,还得拦住一边忿忿然想上去收拾毛孩子的顾璆鸣,直接被石头打中好几次,有一次打在脑门上,直接青了一块。

  这会儿周围的玩家基本全部散开,还留着的也就四五个行动不方便的,帮不了忙也下不去手去教训小孩子,只能仓皇逃开。

  那些小孩子见了哈哈大笑,甚至都不用翻译岑梓也能知道他们大张的嘴巴说了什么。

  他们说:“打死这些怪物。”

  岑梓火气当即就上来了,蹭蹭跑过去兜头就把揣在怀里的糖冲着人脑门丢了过去,还觉得不解气,反手把mp3也给丢了出去。

  一粒糖砸到了一个小屁孩的眼睛,虽然他闭得快没伤到,却还是哇哇大哭起来。

  Mp3却把另一个小朋友的额头给磕破了。小朋友摸着脑袋上的血,吓得都蒙了,一群小孩子哗啦啦散开,哭着喊着跑开了。

  顾璆鸣:“怎么了怎么了?是屋子里的老师出来了吗?还是其他玩家见义勇为了?”

  宋豫揉揉额头:“不是,是岑梓把人砸跑了。不过你的MP3估计也报废了。”

  顾璆鸣:“那她没被砸到吧?”

  宋豫看着黑沉着脸的岑梓:“没有,她刚刚才出来,上来就直接动了手。不过看起来心情很糟糕的样子。”

  顾璆鸣嘚瑟:“她是在心疼我呢。”

  宋豫:)你们怕不是要失去我这个传声筒。

  两人聊归聊,心理层面却都和岑梓一样,生气却又抑郁,那是周边人们长期对残疾者的歧视造成的心理阴影,是系统强加的产物,并非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地化解。

  一声声“怪物”,就如尖刀,扎在他们的心里。

  岑梓气呼呼地上前,找到了MP3,不出意外,被砸坏了,开机都没办法开,心里更加郁闷。但很快,她就开始自责自己的冲动。

  按理说,对方只是小孩,虽说那样的行径的确惹人厌恶,可她内在毕竟是个大人,竟然会做出这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举动未免太不理智,完全可以去把收容机构的大人拉出来,让他们处理,或者带着顾璆鸣和宋豫避开。

  不多时,其他散开的玩家三三两两回来,交流情报。

  今天是周末,所以他们玩的时间可以久一些,换成工作日,还必须上课。其中一个老师就是徐老师,算是对他们最和善的老师。平日里也会有志愿者主动过来帮忙。

  这里的老师毕竟不是全能,很多地方都照顾不到,比如盲文无法教授,手语也只会些简单的交流。如果要学更专业的知识,需要孩子的父母亲自送他们去相关的学校。

  简而言之,这里就等同于托儿园。

  也因此,大部分的孩子都有点这样或那样的性格问题。

  本来一下午的活动时间,因为熊孩子的原因被迫中止,不相干的玩家被一个板着脸气势汹汹一看就不好相处的男人赶回了教室,而后,男人一把拽过岑梓的胳膊,也不管她小小的身躯能不能受得了他的大力气,一边嘀咕着“臭丫头净惹事”一边拽着往前走。

  岑梓被拽得生疼,可却不能直接开口喊,否则系统都拯救不了她的人设。

  宋豫轻声叙说了一下岑梓的情况,顾璆鸣急忙忙就往教室门口走:“我要跟去看看。”

  “那你推着我,我给你指路。”

  两人刚跟上去,就被男人喝住,男人烦不胜烦:“回去,这里没你们的事。”

  “老师,如果是下午的事的话,我们也在。”

  男人眉头微动,想了一会儿,点头:“行吧,你们过来。”

  院长办公室在二楼,为了方便宋豫行走,几人走得是稍远的电梯。看到男人无意识的举动,岑梓和宋豫倒有些意外。

  也许是常年在这里工作,这样的观念已经深入男人心底,自然而然就考虑到了随行小孩的方便问题。

  不过岑梓还是得说,这男人对她一点都不友好,要不是顾璆鸣看不见,上来破口大骂直接上手打都是可能的。

  近乎是被拽进了院长办公室,岑梓一眼就见到了下午那个被她磕破脑袋的小男孩。小男孩的额头已经被包扎过了,这会儿哭哭啼啼的,他身边一个老大妈正唾沫横飞地在那和地中海的院长叨逼叨。

  “放假了孩子们过来这里玩玩是常事,小朋友们人多热闹,也都高兴。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情,上来就对我家小孩丢东西!瞧瞧,我孙子的额头都给磕破了,要是破相了怎么办啊?你们必须得给我个说法!”

  院长歉意道:“我已经让钱老师去把那个孩子带过来了,到时候我们问问清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就没事的啦?感情伤的不是她?你一定要把她爸妈喊过来,好好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已经联系了她父母,不过她父母工作忙,可能没时间……”院长苦着脸,“你看,不过就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有点磕磕碰碰的也正常。况且我们这里的孩子本来就都有缺陷,玩的时候没轻没重也时可能的……”

  老大妈横眉竖眼:“你的意思是我乖孙碰瓷了?你瞧瞧我乖孙额头上这碗大的伤口,要是好不了以后就一直得带着这张破相的脸长大了。”

  院长看向小男孩很明显就贴了指甲盖那么大一块纱布的额头,嘴角抽搐,感觉头更秃了。

  “院长,人我已经带过来了。”钱老师一把揪过岑梓,拉到祖孙两面前,“你们看看,是不是她?”

  老大妈拍拍自个儿宝贝孙子,低声下气地哄了哄,问:“乖孙,你看看,是不是她打得你。”

  “就是她就是她!就是这个怪胎!”

  边上一声不吭的徐老师当即就变脸了,她问道:“你怎么可以说她是怪胎?她是和你一样的小朋友。”

  “就是怪胎!”小男孩扒拉着自个儿奶奶的裤腿,眼睛红红的,嘴巴撅的老高,呸道,“我爸我妈我奶都说了,这里的小孩子都是没人要的小怪物,跟我们不一样,又蠢又笨的,还没手没脚的,以后都只是什么都干不了只会吃白饭的渣渣,略略略。”

  徐老师生气道:“院长,我就说其中有原因。他这么说岑梓小朋友,岑梓小朋友肯定生气。平时岑梓小朋友都很懂事的。”

  钱老师:“徐老师,话可不能这么说。岑梓她又听不见,只可能是她不由分说打了人。这样的小孩我们不能留着,会影响其他孩子。还是赶紧打电话让她爸妈过来把她接走,顺便也把受害者的医药费赔了。我们机构可没钱给她擦屁股。”

  老大妈见有人支持,腰杆子更硬了,嚷嚷道:“没错,这事就得有个定论!”

  顾璆鸣一下子就火了。

  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在这里,他的耳力是极佳的,二话不说脱下鞋就朝着那恶心扒拉的祖孙丢了过去。在场谁都没能反应过来。

  老大妈措手不及,直接给他砸在了脸上,脸气得涨紫,也嗖地脱下自己的鞋上来就要打人。

  反正这里的孩子基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存在,就是被她打两下也没人敢说什么!正好出出她乖孙让人伤了的恶气!

  钱老师非但不阻止,还去拦着意图阻止焦急上火的徐老师:“徐老师,你别管,你就是对他们太好了。这些孩子心理都有点问题,就应该和平常孩子一样教导,以后才不至于走歪。一味小心翼翼哄着,只会惯坏他们,让他们越来越不正常。”

  院长则是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顾璆鸣看不见,可宋豫看得见啊。

  宋豫都不需要说多大声,悄声指挥了一下,闪避开的顾璆鸣反把老大妈给绊了个狗吃屎。

  “你个小兔崽子!”

  “徐老师,报警!”顾璆鸣怒道,“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这死小孩跑来我们的地盘玩我们没要收租就很好了,他还敢对我们又打又骂的,活该被修理,竟然还有胆子跑过来,欺负我们这些残疾人!要不要点脸了,学的东西都被狗给吃了?说出去都要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的!”

  在场所有大人都懵了。

  这小瞎子怎么讲话还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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