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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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手机在床头柜上响个不停。
柔软的床铺上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被子里的人挣扎片刻，猛地一伸手，摸到手机划动通话键，一把清脆的嗓音因为睡眠不足而充满戾气：“说！”
“你怎么才接电话啊！”助理小如在电话里急急地吼，“出大事了！”
明蔷蹭蹭枕头，脑子还迷糊着，目光却迅速恢复了清明：“什么？”
“你快看微博啊！”小如嚷嚷着，显然还没从巨大的震惊里缓过来，“宋清辉出轨出实锤了！我的妈呀！之前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这也值得你半夜打电话来跟我讲？”
“你傻啊！他翻船了《暗算》怎么办？这种人渣拍的戏哪还有人看呐？”
话音未落，明蔷彻底清醒过来，迅速掀开被子起身。
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电话就来了，她只能先撂开小如，接通更为重要的后者：“老刘？”
“明蔷，睡着醒着？宋清辉的新闻看了吧？”
语气还算平静，明蔷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还没，不过具体情况大概了解了。”
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咔哒”声，明蔷咽了一口唾沫，也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沉声问：“明天就要官宣了，你们现在预备怎么办？”
电影开拍在即，男一号突然闹出婚内出轨的丑闻，为了明哲保身，也为了日后的票房，剧组换人是必然的，可她只是个幕后编剧，这种重要决策轮不到她来做。
“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各项事宜都要延期了，还好没正式签约。”刘烨缓缓吐出一口烟，把半个小时前才得到的消息转告给明蔷，“明天——不对，今天下午会重新安排一次试镜，沈导说了，让你务必到场。”
“我知道了。”
那边匆匆挂了电话，明蔷也放下手机，嘴里含着过滤嘴，一手拖过书桌左边的台历，一手抓起钢笔，在今天的日期上划了颗小小的五角星，然后打开了电脑。
当红的已婚男星出轨被踢爆，微博热搜自然也跟着爆了，首页上疯狂转载着同一组图片，宋清辉那张出众的脸即使遮住三分之二也依然极具辨识度，加上无名指上特殊的刺青，千真万确就是他，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这组照片偷拍得很巧妙，宋清辉口罩遮面指着镜头的样子分外清晰，而那位与他隔着口罩激吻的女子却只有几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侧脸。
明蔷不由得轻轻嗤笑，宋清辉这厮流连花丛的日子也不短了，这回居然阴沟里翻船，败在这种小伎俩上，真是天道好轮回。
照片爆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宋清辉出轨”的话题阅读量就已经近一亿，熬夜党们纷纷加入讨伐大军，一边放肆谩骂一边P宋清辉的表情包，营销号们也连夜蹭起了热度，其中最热门的内容是前些日子的一篇匿名爆料帖。
经过网友们的分析和深挖，基本可以确定帖子里那位私生活糜烂的“知名S姓男星”就是宋清辉。
嫩模，粉丝，小网红，还有几个二三线的女演员，短短几十分钟，宋影帝庞大的后宫团就渐渐浮出水面。
值得玩味的是，宋清辉本人与其妻子萧慧的微博都没有动静，宋清辉工作室的官方账号甚至连一纸遮羞止损的声明都没有及时发出来。
很难想象，天亮以后流量更多的时段微博上会是一片怎样混乱的景象。
——————————
明蔷“啪”地合上电脑，狠狠吸了一口烟，在黑暗中无声冷笑着，随即又把思绪转到了明天的试镜。
《暗算》是她出道五年以来打磨得最用心的本子，前有国内娱乐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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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ST”投资筹拍，后有名导沈万钧及其团队的实力加持，不出意外，冲个有分量的大奖应该没问题。
然而，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出了意外。
官宣前夕，原定的男一号突然传出这种无可辩驳的爆炸性丑闻，网上的评论呈一面倒的趋势，甚至出现了大量“滚出娱乐圈”之类的言论，这对一部即将开拍的新电影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想到沈万钧那张端方严肃的脸，明蔷幽幽叹了一口气，不禁有些心疼这位还没步入不惑之年就已经面临着脱发烦恼的大才子。
宋清辉再怎么败絮其中，作为演员的业务能力却是没得说，得到《暗算》男一号也是凭的真本事，下午参加试镜的要么是ST塞进来的自家艺人，要么就是之前被刷下去的候补演员，水平实在差太多了。
沈大导演是出了名的孤傲挑剔，生平最看不起走后门和没实力的，要他回过头来在那些人里重新挑，简直就是难为他。
要是能临时请一位跟宋清辉演技相当又正好有档期的男演员来救场就好了。
可是，请谁呢？
近期大热的那批男演员的日程都排到后年了，曾经合作过的搭档或是各自准备新戏，或是有私人行程，都不便打扰，启用新人的话，不说短时间内找不找得到合适的人选，就算找到了，沈万钧也未必看得上……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屋子里的空气异常沉闷，隐隐酝酿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明蔷越想越头疼，刚把手里熄灭的烟头扔进烟灰缸，微信提示音突然响了。
小如发来一条最新消息，恰好解了她此刻的疑虑——
大新闻大新闻！我听说明天的试镜就是走个过场，沈导好像已经在联系楚赋深的团队了！要是真定了他，你控制一下哈，和气生财嘛。
明蔷挑挑眉，被她小心翼翼的态度逗笑了，仰着脸躺进办公椅里，手指飞快打字：我跟他无冤无仇，有什么好控制的？安啦。
静静坐了一会儿，小如没有回复，应该是撑不住去补眠了。
明蔷揉揉眼睛，摇摇晃晃站起来，一头扎进被子里继续争分夺秒会周公，完全没有把这个毫无根据的消息放在心上。
自然了，楚赋深这个名字也不配让她放在心上。
——————————
下午两点，《暗算》剧组准时于星海酒店举行第二轮演员试镜。
现场是早就布置过的，宽敞的豪华套房被清空了大半，连地毯也撤走了，客厅一分为二，左边摆着一张大床和两台摄影机，右边是三张椅子并一台监视器。
沈万钧大马金刀地坐在当中，明蔷和副导演刘烨分别于他两侧正襟危坐，三个人面容肃穆，谁都没有说话。
候选演员都在隔壁房间做准备，现场的灯光和摄像也各自调整着状态，明蔷没过多久就绷不住了，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哈欠。
她昨晚没睡好，今天破天荒化了个淡妆遮黑眼圈，连眉心处的一颗标志性的咖啡色小痣也遮得几乎看不见，整张脸白皙又细腻，嫩得像一抹鲜奶油，碰一碰就要化开在指尖。
刘烨见气氛紧张，不敢招惹面沉如水的沈导，便笑着打趣起明蔷来：“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见你化过妆呢，果然还是小鲜肉有排面。”
明蔷偷眼去瞄沈万钧的脸色，轻轻勾起嘴角，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娇嗔：“我化妆可不是为了他们，我有私心的。”
“哦？”刘烨摸着下巴上新留的骚气小胡子，轻轻往前凑，“说来听听。”
明蔷微微一笑，缩着肩膀靠到椅背上，一双漂亮的杏眼璀璨如星：“要是能入得了你们二位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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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给我安排个路人甲的角色演演也不错嘛。”
“胡闹。”
从进房间就始终一言不发的沈万钧终于开了金口，眯着眼睛斜睨着明蔷，神色淡漠，语气却是自然而熟稔：“你好好琢磨剧本就行了，这些事不许瞎掺和，免得沉进去了出不来。”
说罢，又淡淡扫了刘烨一眼。
刘烨摸了摸胡子，笑着打哈哈：“是啊是啊，明老师要是转行当演员，我们损失可大了去了，捧出十个影后也补不回来呀！”
明蔷含蓄地微笑，继续跟刘烨东拉西扯，连敷衍都敷衍得很认真，只是视线与沈万钧对上的那一瞬间，目光中带了点淡淡的郁闷和不满。
沈万钧板着脸瞪了她半晌，在刘烨把话题带到试镜结束去哪聚餐的时候适时出声：“行了行了，别扯闲篇了，去隔壁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
刘烨应声离开，明蔷抬手想揉揉笑僵的脸，又想起脸上还带着妆，皱着眉头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小声埋怨看了半天白戏的沈万钧：“明知道我最不耐烦和他打交道还不早点把他支开，你存心的吧？”
“你自己要接他的茬还怪我救驾来迟？”沈万钧歪着嘴角笑起来，眉心那道常年皱着的暗沉的深痕淡了几分，看上去年轻不少。
明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你不懂人情世故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咱们三个是铁三角，我干晾着他像话吗？”
她和沈刘二人也算是老搭档了，当初把她从一众网络小说家里挖掘出来的是刘烨，可几年合作下来，如今跟她关系更好的反而是这个目下无尘的沈万钧。
原因无他，君子之交淡如水而已。
沈万钧这个人气性很大，艺术家的臭毛病多得数不清，但只要不涉及艺术创作之类的原则性问题，还算是个蛮好相处的前辈，这些年对明蔷多有关照，有什么合适的项目总是想着分她一杯羹。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第一位演员已经在刘烨的带领下进入拍摄现场，明蔷终于按耐不住，低声询问沈万钧：“我听说你找了楚赋深，真的假的？”
沈万钧侧过头，朝她眨眨眼睛：“烟雾弹。”
明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都搬出楚赋深这个圈内有名的戏痴了，那些道行不够的小鱼小虾自然会退避三舍，倒是为剧组省了不少麻烦。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老狐狸”，沈万钧假装没听见，见演员已经就位，举着喇叭中气十足地吼出一嗓子：“Action！”
——————————
试的是男主角顾瞬打电话给妻子“出轨对象”的片段，没有太多动作变化，单考演员的语气，呼吸和微表情。
由于情景规定是在通话中，沈万钧又不允许有人搭词，台词的停顿时间也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演起来确实颇有些难度。
刘烨悄悄在一旁落座，明蔷也调整好状态专心观看表演，谁知试镜的那位仁兄不到十秒钟就抽泣起来，情绪爆发得太突兀又太激烈，导致取景框里的一张俊脸抽搐得不成样子。
明蔷别过头不忍心再看，沈万钧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朝刘烨使了个眼色。
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男演员立刻被叫停，愣愣地看着这边，脸上还挂着眼泪：“导演，有什么问题吗？”
“你认真看过剧本吗？”沈万钧反问了一句，也不等人家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顾瞬是个智商极高的律师，利己主义者，不苟言笑，心机深沉，连自己的枕边人都可以算计，你觉得这种人会在他一手策划的阴谋面前哭成这个鬼样子？你三岁？还是他三岁？”
红眼睛的男演员瑟缩了一下，连为自己辩解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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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都没有就被刘烨客气地请了出去。
“还有四个。”明蔷低声提醒怒火攻心的沈万钧，“您悠着点儿。”
沈万钧捏着笔在面前的草稿纸上重重划了一道，高声吩咐刘烨：“下一位！”
下一位是金主ST力捧的新人，穿得很精神，笑起来一脸喜气，一进门就朝满屋子的工作人员鞠了个躬，看向沈万钧的目光里满是崇敬：“沈导好！我叫乔梁，请多指教。”
沈万钧“嗯”了一声，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乔梁有一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演技也还说得过去，该有的情绪和该克制的地方都拿捏得不错，就是声线不太对，脆生生的，似乎是时下流行的“汽水音”。
这把嗓子去唱歌肯定很受欢迎，但说台词的时候就有种小孩子在硬装大人的别扭感，难免有些出戏。
刘烨站在明蔷后面看了一会儿，弯腰跟她耳语：“这个可惜了，年纪太小，声音没塑造好。”
明蔷赞同地点点头，沈万钧也在纸上划了一道，抬头喊“Cut”。
这次他没有多说什么，等刘烨把人带走以后才慢慢叹了一口气。
明蔷趁机给他递了瓶水，斟酌着语气问：“我觉得这个还行，要不先留着吧？”
沈万钧喝了半瓶水，不置可否，沉思片刻又抬头看了刘烨一眼。
接下来的两个是华音打包送来的男子组合，一前一后进来，一前一后出去，统共用时不到三分钟。
刘烨讪讪地打了几句圆场，赶紧到隔壁去通知下一位，沈万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气极了。
这个明蔷是有经验的，她之前和沈万钧合作电视剧的时候经常因为剧本修改的问题跟他吵起来，他吵不过就会摆出这副样子，偶尔还指着她的鼻子吼：“你懂不懂艺术？你懂不懂戏？”
可是这年头懂戏的人哪有这么多？
他沈万钧是扎扎实实学了好几年又磨了好几年，再加上难得的天赋和对艺术的追求才咬着牙熬到如今的地位，世上能有几个这样的人？
这个行业的浮躁之气盛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该习惯的，偏偏每一次都要大动肝火，何必呢？
思及此，明蔷不禁连连叹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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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了，楚赋深这个名字也不配让她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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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是早就布置过的，宽敞的豪华套房被清空了大半，连地毯也撤走了，客厅一分为二，左边摆着一张大床和两台摄影机，右边是三张椅子并一台监视器。
沈万钧大马金刀地坐在当中，明蔷和副导演刘烨分别于他两侧正襟危坐，三个人面容肃穆，谁都没有说话。
候选演员都在隔壁房间做准备，现场的灯光和摄像也各自调整着状态，明蔷没过多久就绷不住了，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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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烨见气氛紧张，不敢招惹面沉如水的沈导，便笑着打趣起明蔷来：“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见你化过妆呢，果然还是小鲜肉有排面。”
明蔷偷眼去瞄沈万钧的脸色，轻轻勾起嘴角，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娇嗔：“我化妆可不是为了他们，我有私心的。”
“哦？”刘烨摸着下巴上新留的骚气小胡子，轻轻往前凑，“说来听听。”
明蔷微微一笑，缩着肩膀靠到椅背上，一双漂亮的杏眼璀璨如星：“要是能入得了你们二位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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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房间就始终一言不发的沈万钧终于开了金口，眯着眼睛斜睨着明蔷，神色淡漠，语气却是自然而熟稔：“你好好琢磨剧本就行了，这些事不许瞎掺和，免得沉进去了出不来。”
说罢，又淡淡扫了刘烨一眼。
刘烨摸了摸胡子，笑着打哈哈：“是啊是啊，明老师要是转行当演员，我们损失可大了去了，捧出十个影后也补不回来呀！”
明蔷含蓄地微笑，继续跟刘烨东拉西扯，连敷衍都敷衍得很认真，只是视线与沈万钧对上的那一瞬间，目光中带了点淡淡的郁闷和不满。
沈万钧板着脸瞪了她半晌，在刘烨把话题带到试镜结束去哪聚餐的时候适时出声：“行了行了，别扯闲篇了，去隔壁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
刘烨应声离开，明蔷抬手想揉揉笑僵的脸，又想起脸上还带着妆，皱着眉头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小声埋怨看了半天白戏的沈万钧：“明知道我最不耐烦和他打交道还不早点把他支开，你存心的吧？”
“你自己要接他的茬还怪我救驾来迟？”沈万钧歪着嘴角笑起来，眉心那道常年皱着的暗沉的深痕淡了几分，看上去年轻不少。
明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你不懂人情世故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咱们三个是铁三角，我干晾着他像话吗？”
她和沈刘二人也算是老搭档了，当初把她从一众网络小说家里挖掘出来的是刘烨，可几年合作下来，如今跟她关系更好的反而是这个目下无尘的沈万钧。
原因无他，君子之交淡如水而已。
沈万钧这个人气性很大，艺术家的臭毛病多得数不清，但只要不涉及艺术创作之类的原则性问题，还算是个蛮好相处的前辈，这些年对明蔷多有关照，有什么合适的项目总是想着分她一杯羹。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第一位演员已经在刘烨的带领下进入拍摄现场，明蔷终于按耐不住，低声询问沈万钧：“我听说你找了楚赋深，真的假的？”
沈万钧侧过头，朝她眨眨眼睛：“烟雾弹。”
明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都搬出楚赋深这个圈内有名的戏痴了，那些道行不够的小鱼小虾自然会退避三舍，倒是为剧组省了不少麻烦。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老狐狸”，沈万钧假装没听见，见演员已经就位，举着喇叭中气十足地吼出一嗓子：“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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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的是男主角顾瞬打电话给妻子“出轨对象”的片段，没有太多动作变化，单考演员的语气，呼吸和微表情。
由于情景规定是在通话中，沈万钧又不允许有人搭词，台词的停顿时间也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演起来确实颇有些难度。
刘烨悄悄在一旁落座，明蔷也调整好状态专心观看表演，谁知试镜的那位仁兄不到十秒钟就抽泣起来，情绪爆发得太突兀又太激烈，导致取景框里的一张俊脸抽搐得不成样子。
明蔷别过头不忍心再看，沈万钧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朝刘烨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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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真看过剧本吗？”沈万钧反问了一句，也不等人家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顾瞬是个智商极高的律师，利己主义者，不苟言笑，心机深沉，连自己的枕边人都可以算计，你觉得这种人会在他一手策划的阴谋面前哭成这个鬼样子？你三岁？还是他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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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钧“嗯”了一声，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乔梁有一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演技也还说得过去，该有的情绪和该克制的地方都拿捏得不错，就是声线不太对，脆生生的，似乎是时下流行的“汽水音”。
这把嗓子去唱歌肯定很受欢迎，但说台词的时候就有种小孩子在硬装大人的别扭感，难免有些出戏。
刘烨站在明蔷后面看了一会儿，弯腰跟她耳语：“这个可惜了，年纪太小，声音没塑造好。”
明蔷赞同地点点头，沈万钧也在纸上划了一道，抬头喊“Cut”。
这次他没有多说什么，等刘烨把人带走以后才慢慢叹了一口气。
明蔷趁机给他递了瓶水，斟酌着语气问：“我觉得这个还行，要不先留着吧？”
沈万钧喝了半瓶水，不置可否，沉思片刻又抬头看了刘烨一眼。
接下来的两个是华音打包送来的男子组合，一前一后进来，一前一后出去，统共用时不到三分钟。
刘烨讪讪地打了几句圆场，赶紧到隔壁去通知下一位，沈万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气极了。
这个明蔷是有经验的，她之前和沈万钧合作电视剧的时候经常因为剧本修改的问题跟他吵起来，他吵不过就会摆出这副样子，偶尔还指着她的鼻子吼：“你懂不懂艺术？你懂不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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