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震后_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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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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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平息的后半夜,大家都被吓得心有戚戚,只有明蔷睡得十分安稳。

  从酒店大楼出来,她意识涣散,蜷在楚赋深怀里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听见好多人在说话,想下地又没力气,只能牢牢抱着楚赋深的脖子,掩耳盗铃般把脸藏到胳膊后面。

  周围一片混沌嘈杂,楚赋深眼眶湿漉漉的,亲了亲她绯红的耳朵尖,柔声细语地哄:“没事,有我在呢,不想动就不要动了。”

  明蔷犹豫了一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像只被驯服的野猫,收起了尖牙与利爪,姿态前所未有的乖巧温顺。

  围观的沈万钧一行人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齐噤了声,面色各异地围着楚赋深往车子那边走。

  齐朗落后他们几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楚赋深颈后那双紧扣的细手,心口酸得一阵阵发胀,调动起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冲上去把人抢过来。

  明蔷被楚赋深抱出来的时候,他刚刚冲到酒店门口,迎头就撞上那么一副相依相偎的画面,好似挨了一记老拳,惊愕得生生刹住了脚。

  那一瞬间,他终于意识到,在他未曾参与的滨城之行中,在这栋随时会将人吞没掩埋的大楼里,有些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大地恢复平静,迟疑的英雄还来不及为心上人冲锋陷阵,甚至连珍藏的剑锋都未曾出鞘,尘埃已然落定,战败已成必然。

  酒店到停车的路口不过百米距离,齐朗揉揉眼睛,垂着头慢慢走着,走着,用迟缓的脚步丈量出一段蚀心之路,故作轻松地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然而,最后一个字才说出口,心就碎成了一地明晃晃的白月光。

  另一边,乔梁满头大汗地打开车门,瞄一眼楚赋深怀里的明蔷,体贴地把声音压到最低:“楚老师,我把家里的医生叫来了,让她给明姐看看吧。”

  酒店暂时还不能回,要看也只能在车里看,楚赋深看了看乔梁身边那位四十出头的女医生,礼貌地道了声谢,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抱着明蔷弯腰进了后座。

  四周瞬间响起高低不一的抽气声,医生也呆了呆,然后赶紧拎着药箱从另一边上车,反手把车门关上了。

  阿飞训练有素地站过去守着,沈万钧和刘烨面面相觑,前者一脸莫名,后者心中大定,甚至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窃喜。

  不经意间瞥见人群之外一抹单薄的身影,刘烨连忙敛住笑容,匆匆对沈万钧说了句“有事叫我”,径直就往那边去了。

  沈万钧扭头一看,姜婉孤零零地站在马路对面的路灯下,眼睛直直盯着紧闭的车门,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挠挠头发稀疏的后脑勺,被旁边隐隐约约的议论声吵得头痛,估摸着明蔷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索性点了根烟到远处去等,顺便打个电话问问地震的情况。

  导演一走,围观群众顿时炸开了锅,活泼的场记小妹率先发问:“这什么情况啊?英雄救美?”

  “是美救英雄好不好?”化妆组的副组长两眼放光,“你没看之前明老师都快跟沈导打起来了?好家伙,妥妥的女友力啊!”

  灯光师忍不住插了句嘴:“何止?是真打起来了,一拳就把导演打懵逼了,女友力炸裂!”

  组里有个扎马尾的姑娘一直是明蔷和齐朗的CP粉,闻言就抗拒地嘟起嘴:“不不不,我还是站明朗,人家都认识三四年了,那么多微博也不是白发的,肯定有真感情在。”

  “你还是太年轻。”先前的副组长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指甲,“这可是地震,一不小心就没命的,人家为了救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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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连命都不要了,这感情不比酒肉朋友靠谱?”

  马尾姑娘不高兴了:“怎么就酒肉朋友了?那是爱情啊,你没看见朗哥也追着明老师去了吗?”

  八卦的灯光师再次发言:“我看还是楚老师比较有戏。”说着还神秘兮兮地低了声,“你们离得远没看见,楚老师那眼睛都红得不行了,肯定感动哭了,换了我我也哭。”

  副组长笑着啐他:“做你的梦去吧,神仙的爱情我们凡人想都不要想,羡慕不来的。”

  服装组的台湾小妹赞同地点点头,同时丢出一颗重磅炸弹:“我们在滨城的最后一天晚上,楚老师那首歌就是唱给明编的,我还看见他们偷偷牵手了哦。”

  听了这话,守着车门狂翻白眼的阿飞都惊着了,急急地伸长脖子悄声问:“什么玩意儿?”

  大家齐刷刷看着台湾小妹,只见她脸上浮现出一层梦幻的粉色:“他们那天好像吵架了,明编一直在哭,我第一次看见她哭诶,哭起来都好漂亮啊,然后深哥就一直哄她,还给她唱了那首歌,超温柔的!”

  被她这么一提,场记小妹好像也想起那晚的事了:“对对对,后来我去给楚老师敬酒,他都不敢直接喝,非要先看看明老师,我的天,这是什么忠犬男友?”

  群众们沸腾了,立刻叽叽喳喳地交换情报找糖磕,几个狂热分子甚至迅速敲定了新的CP名——深明大义。

  阿飞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委屈巴巴地看了眼封闭的车窗,抬头望天:“我是不是瞎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同样被孤立的还有那个站“明朗”的马尾姑娘,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拉郎,她孤独弱小又无助,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机,垂头丧气地走向阿飞:“飞哥,你带充电宝了吗?”

  阿飞愣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方盒子,连着数据线一起递给她。

  “谢谢。”小姑娘眼圈红红的,挨着阿飞蹲下来,突然抬手扯扯他的衣摆,声音软绵绵,又乖又甜,“你饿了吗?我听见你肚子叫了。”

  阿飞低头对上她水光闪动的眼睛,脑子里一下子乱糟糟的,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马尾姑娘抹了把脸,站起来掏了两下口袋,掏出两颗亮晶晶的水果糖:“我只有这个,吃吗?”

  阿飞接过糖,莫名其妙紧张起来,剥了半天才剥开一颗,想了想,转手递到了姑娘面前:“你也吃吧。”

  包装只剥了一半,姑娘吸吸鼻子,讨食物的小仓鼠似的凑过来,飞快地把糖球叼走含进嘴里,脸颊鼓起来一边,看着怪可爱的。

  阿飞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瞟一眼对方亮着的手机屏幕,手心湿湿的,心跳像鼓点一样密集。

  良久,他轻咳一声,扭扭捏捏地把自己的手机往那边递:“能加个微信吗?”

  ——————————

  混乱的一夜过去,明蔷从黑甜乡里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在酒店的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还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

  房间里一片宁静,窗帘拉得很严实,她的神志还不是很清醒,呆愣了片刻,感觉右手好像被人抓着,迷蒙着转头去看,看见肩膀旁边伏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楚赋深盘腿坐在床边的地上,一只手伸到薄被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搭在床沿垫着脸,浓密的眼睫紧紧闭合,紧皱的眉心积着一层乌云般的忧色。

  明蔷陡然瞪大眼睛,被睡梦打散的记忆重新在脑海中聚集起来:地震,嘶喊,眼泪,还有那个温暖安全的怀抱。

  她惊讶得连呼吸都滞住了,费力地伸出左手,碰了碰楚赋深柔软的头发,忽地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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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间。

  这人居然在她房里睡了一夜?

  慢慢把思绪理清楚,明蔷一点点掀开被子,咬紧嘴唇,忍着左肋的疼痛一鼓作气翻了个身,轻手轻脚地从床尾爬下去,悄悄推开卧室门,外头果然也有人。

  齐朗和阿飞一左一右睡在沙发上,一个脸色郁郁头发蓬乱,一个四仰八叉呼噜震天,明蔷叹了口气,慢腾腾地挪过去,拍拍齐朗的脸:“醒醒醒醒,天亮了。”

  齐朗困顿地揉揉眼睛,猛地翻身坐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妈的,怎么睡着了……”然后骤然醒过神,仰头呆呆看着明蔷,“你怎么下床了?身上还疼不疼?肚子饿不饿?”

  “这么多问题我先答哪一个啊?”明蔷不习惯客厅明亮的光线,微微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有,你怎么睡到我这儿来了?”

  齐朗扫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阿飞,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还想陪床呢,这小子非守着门不让进,我们就杠上了。”

  明蔷不禁失笑:“你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较劲。”

  齐朗噎了一下,抬手去整理头发,目光轻轻从她身上擦过,看向卧室那扇虚掩的门,眼睛里全是猩红的血丝。

  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不该问,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你们睡了?”

  明蔷愕然,用力推他的脑门:“大清早说什么梦话呢,快回你自己房里去,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再也没有比这更生分的话了,齐朗心中酸涩,木然地拨弄着微卷的刘海,被上帝精雕细琢的英俊脸孔此刻如蒙尘土。

  认识明蔷到现在,他见惯了她的洒脱明快,不拘小节,也一直很享受他们之间那种随性坦荡的亲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她口中听到这种话。

  刚刚结束的那不平静的一夜,好像真的改变了很多东西。

  齐朗不甘心,更舍不得,思来想去,抓了个靠枕抱在怀里,耍赖的孩子似的跟明蔷谈条件:“那你让楚赋深出来,他走我就走。”

  明蔷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闹,沉吟片刻,又似乎有些明白了,于是微笑着轻声说:“可他跟你不一样啊。”

  你是无关风月的知己,可他是我魂牵梦萦的,此生唯一的怦然心动啊。

  有这一句就够了,齐朗心知肚明,但就是做不到潇洒退场,反而摆出一副很欠揍的嘴脸:“反正今天休息,我有的是时间耗。”

  “今天休息?”

  “废话,昨晚除了你谁还睡了个囫囵觉?”齐朗伸了个懒腰,晃着脑袋扭了扭脖子,“对了,沈万钧我跟你说一声,昨晚明杨给他打电话问你来着,他把你受伤的事瞒下了,让你有空打个电话回去。”

  明蔷想起遗落在楼梯间的手机,估计今天要处理的事不少,赶紧侧着身子把旁边的阿飞摇醒:“阿飞,你先带阿……楚老师回去吧,他在这里也休息不好。”

  齐朗撇撇嘴,心情有所好转,捞过茶几上的手机看起了外卖。

  阿飞迷迷糊糊坐起来,见明蔷精神不错的样子,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了地,苦着脸说:“深哥不会肯的,昨晚上沈导和刘副导轮着劝,说他在这边陪着影响不好,他死活不听,还让我在外面守着。”说着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都快困死了……”

  这时,卧室那边响起不小的动静,楚赋深睡意朦胧的声音传出来,一迭声地喊着:“明蔷?明蔷……”

  明蔷立刻迈着伤腿颠颠地跑进去,看见满室昏暗中那个茕茕孑立的背影,眼睛顿时酸胀得厉害,差点兜不住满眶滚烫的泪。

  楚赋深闻声回头,一把把她拉过来抱紧,宽大的手掌一寸一寸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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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后背,涣散的眸子逐渐恢复清明,声音里仍有太多类似后怕的情绪:“伤口……还疼吗?”

  明蔷全身没有一处不在疼,尤其是被他抱住的那一刻,左肋疼得就像从中折断了,但她还是摇摇头,努力把呼吸放平放缓:“不是很疼。”

  楚赋深佝偻着腰,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她的伤处,只用鼻尖亲昵地蹭着她耳后的皮肤,声音轻得如同呓语:“明蔷,我真的……”

  一句整话都没说完,齐朗大摇大摆地推门进来了,反感地“啧”了一声:“行了行了,肉麻不肉麻啊,一晚上还不够你俩腻歪的?”

  明蔷肩膀动了动,依依不舍地跟楚赋深拉开一段距离,对煞风景的闯入者怒目而视,恨不得把昨晚对付沈万钧的那招重演一遍。

  “别这么看着我。”齐朗戏谑地勾起一边嘴角,靠着门框拗造型,“明早就得开工,导演怕大家被地震吓傻了状态不好,特意交待我和楚老师要好好对一对词,没办法啊,工作第一。”

  明蔷无奈,转头去看楚赋深,神色有些尴尬,还带了点不自知的赧然:“那个,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我这边没事了。”

  楚赋深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哪里舍得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生硬地避开这个话题:“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帮你叫。”

  齐朗长眉微敛,立马晃着手机横插一杠:“不用了,我刚给她叫了药膳,二十分钟就到。”

  明蔷忍他忍得额头都冒青筋了,咬牙切齿地说:“真还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齐朗顽皮地眨眨眼,上前勾住楚赋深的肩膀,大剌剌地把人往外拖,“走吧走吧,人家姑娘还没洗漱呢,这副样子看多了会被杀掉的。”

  楚赋深不愿让明蔷为难,又想着来日方长,出了门就挣开齐朗的胳膊,朝阿飞招招手:“走吧,回去休息。”

  齐朗听懂了,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要对什么台词。

  听见外头的关门声,明蔷长长吐出一口气,扶着左腰艰难地坐到床沿,伸手去抓床头柜上的水杯,目光突然定住。

  水杯旁放着她摔碎的手机,边上还有个长方形的小盒子,她拿过来一看,里面是一支同款同色的新手机。

  ——————————

  电梯里,楚赋深靠着光可鉴人的箱壁闭目养神,阿飞站在他身前,满脸戒备地盯着对面的齐朗。

  齐朗脸色很不好,懒得跟阿飞瞪眼,直接把矛头对准后面那人:“楚老师是想留下来跟明蔷道谢吗?”

  楚赋深低垂的睫毛动了动,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温和平静是刻在骨子里的,实在不习惯跟别人唇枪舌战,戏还没杀青,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时候闹得太难看对大家都不好,尤其是明蔷。

  一个是他,一个是齐朗,他不会把她拱手相让,更不想让她为难。

  他是这么想的,可齐朗忍不了,皮笑肉不笑地拉长了音调:“明蔷那个人吧,就是喜欢做善事,一年起码要扶五百个老奶奶过马路,大家都是同事,这点小事楚老师不用放在心上。”

  阿飞忍他一晚上了,转头瞥了瞥楚赋深,咬着牙小声嘀咕:“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个妖怪来反对?”

  齐朗听见了,却没放在心上,依旧冷冷盯着楚赋深,胸口像卡着一颗柠檬,又酸又堵,堵得透不过气。

  对方越淡定他就越光火,眼里的不甘几乎要溢出来了:“我就直说了吧,你以前那点破事我都知道,明蔷眼瞎我可不瞎,我不可能把她让给你这种人。”

  楚赋深眉头一皱,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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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张口欲骂的阿飞,语气平静得不含任何情绪:“齐朗,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话的?”

  齐朗眼皮狠狠一跳,不慌不忙地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我是什么身份?”

  “叮”的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楚赋深不欲跟他纠缠,带着阿飞大步跨出去,在关门之前微微侧头:“你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明早到现场再对词吧。”

  齐朗目瞪口呆,直到电梯上楼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挑衅被无视了,烦躁地撸了把头发,手指紧紧捏成拳头,捏得指甲都泛白。

  外头的阿飞也憋着一股气,跟在楚赋深后面义愤填膺地问:“哥,那小子明显是来找茬的,你干嘛这么让着他?”

  楚赋深扭头冲他淡淡一笑:“因为最重要的那场比赛我不能让,只能先让他过过嘴瘾了。”

  阿飞似懂非懂地点头,远远看见走廊对面有个很熟悉的身影,猛地拽了楚赋深一把:“哥你看,澜姐!”

  楚赋深大吃一惊,连忙抬眼往自己套间那边看。

  沈万钧面无表情地倚墙而立,身旁站着个衣着干练的女人,眉眼凌厉,气势汹汹,正是许久不见的汪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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