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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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第二天，电影的拍摄工作迅速步入正轨。
明蔷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刘烨催着跟组，于是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拖着小如，不情不愿地住进了剧组订好的酒店。
因着金主ST财大气粗，酒店的二十七到二十九层都让《暗算》剧组包了，明蔷喜静，特意挑了走廊尽头的房间，沈万钧就住她隔壁，方便随时沟通剧本。
通常跟组编剧都要时不时到现场看看效果，可明蔷一心躲着男女主角，一次面都没露过，每天拉着小如窝在房间看电影，晚上再跑去和沈万钧碰头，喝喝小酒捋捋进度，悠闲又惬意，说是在工作，其实更像是一次公费度假。
这样的日子堪堪过了三四天，男二号齐朗进组了。
晚上九点半，明蔷抱着电脑离开沈万钧的套房，手里还拎了一瓶打劫来的木桐金羊，刚回到房间，小如立马捧着手机从床上蹦起来：“齐朗拍完定妆照了，约我们吃夜宵，去不去？”
“他来了？”明蔷放下战利品，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懒洋洋地摊开手脚，“问他在哪，太远了就不去了。”
小如捧着手机给齐朗回微信，余光扫到她带回来的干红，脸颊鼓鼓的：“怎么又喝酒？”
明蔷笑而不语，招招手接过手机，齐朗刚发了个定位过来，开车过去大概十分钟。
“想去吗？”她抬眼看小如。
小如在屋里困了好几天，早想出去透透气了，兴冲冲地点头：“他说那家的小龙虾好吃，酸梅汤也是一绝！”
“出息。”明蔷翻了个白眼，找出一件深色的连帽外套，和车钥匙一起扔给她，“开车小心点，早去早回。”
小如套上衣服，闻言便皱了眉：“你不去啊？”
“累了，不想去。”明蔷拎着睡裙走进浴室，眼角眉梢皆是倦怠之色，关门前又补上一句，“跟他说我明天去探班。”
——————————
明蔷在圈里的朋友并不多，除了亦师亦友的沈万钧，吊儿郎当的刘烨，就只剩一个齐朗。
从出道到现在，与她有关的绯闻都跟这三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前有沈导夜宿香闺，后有刘副导夜店护花，再加上齐朗隔三差五的微博示好，外界捕风捉影的传言从来没断过，硬生生把明蔷从幕后拽到了台前，体验了一把和明星挤头条的滋味。
好在几位当事人从来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一律淡然处之，时间久了，媒体挖不出东西，渐渐失了兴趣，也懒得再深究。
以明蔷和齐朗的交情，只要双方有空，隔段时间就要吃顿饭喝顿酒，如今身处同一个剧组，探班活动自然少不了，第二天下午，明蔷午睡一醒就驱车前往拍摄场地。
齐朗的助理Jason早在路边等着了，一看见提着大包小包的明蔷和小如就乐呵呵地迎上去：“朗哥正拍着呢，让我带你们上去。”
下午拍的是主角团三人在律所见面的戏，地点选在影视基地的写字楼里，剧组提前翻新了一大片办公室，统一的简约现代风，主色调是黑白两色，除了几盆绿植再没有过多的装饰。
明蔷扫视一圈，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这的确是她想象中顾瞬工作的地方，冷冰冰的，没什么人味儿。
拍摄中不能随意打扰，明蔷朝小如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缓步走到沈万钧身边，拍拍他的肩算是打招呼，而后静静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
楚赋深饰演的顾瞬斜倚在办公桌前，一套剪裁利落的高级西装衬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头发拢得整整齐齐，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微微下滑，被食指一顶，恰好遮住眼底的冷淡与嘲讽。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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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太，沈真真。”他伸手揽过一旁的姜婉，姿态亲昵而放松，然后转头向她介绍，“这是方寒雨，12级的学弟，前两年在国外进修，最近刚回国。”
“嫂子好！”
对面站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温暖的栗色短发随意抓成中分，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眼窝，一双眼睛大而明亮，笑起来勾人得很，活脱脱就是齐朗平时的样子。
“你好啊。”姜婉立刻接戏，目光中迸发出极短暂的惊艳，随即归于平静，“老是听顾瞬提起你，今天总算见到本尊了。”
桌上摆了几个餐盒，都是些家常菜式，齐朗踱步过去，拈了块糖醋小排送进嘴里，吃相不算好，却有种很讨人喜欢的爽朗少年气。
听了姜婉的话，他歪着头挤眉弄眼：“是损我呢吧？你们结婚我没能回来，他心里肯定记着。”
“他哪有那么小气？”姜婉被逗笑了，左颊的酒窝若隐若现，“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高兴还来不及，天天念叨着要请你到家里吃饭。”
“这不正吃着吗。”齐朗抽了张纸巾吐骨头，伸出一截又湿又红的舌头，一点点舔干净指尖残留的酱汁，动作细致得近乎挑逗，看得人胸口发紧。
姜婉不自然地转过脸，取了双筷子递过去，笑得温婉又端庄：“不嫌弃的话就和顾瞬一起吃吧，我做了很多。”
“这是你做的？”齐朗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接筷子，圆眼睛里泛着光，“我还以为你们玩艺术的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姜婉面色微赧，粉红的眼角似要飞出大朵艳丽的桃花。
楚赋深默默扫她一眼，顺势给齐朗夹了一筷子菜，薄薄的嘴唇抿出几分浅淡笑意：“你嫂子手艺好，喜欢就多吃点。”
三个人各怀心事，却不约而同地刻意营造出一种轻松氛围，碗筷轻碰的细碎声响中，镜头很精准地捕捉到楚赋深下颌处因为用力而绷出的一小块咬肌。
两秒钟后，沈万钧喊了Cut：“光不太对，姜婉还要收一点，休息十分钟再来一条。”
——————————
工作人员各自忙碌起来，小如忙把带来的饮料一一分发下去，刘烨接过她递来的黑咖啡，举着杯子吆喝：“明老师请大家喝水！”
现场响起稀稀拉拉的道谢声，都由小如在应付，明蔷只负责安抚心绪不佳的沈万钧——
“有什么好气的？人家以前没拍过这种题材，一时调整不过来而已，你说话委婉点。”
沈万钧显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指了旁边的空椅子让她坐，自己捏着烟盒到角落里平复心情去了。
明蔷苦笑着摇摇头，刚把随身的小包挂到椅背上，那边的齐朗就跑了过来，长臂一展，拦腰把她箍住：“死丫头还知道来看我啊，都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
他们俩一凑在一起，四周的工作人员立刻偷偷把目光抛过来，办公桌边补妆的楚赋深也直直看着明蔷，举起手里的冰美式朝她示意，眼睛里的情绪似海般沉静。
明蔷别过脸错开他的视线，一个暴栗敲在齐朗头上。
齐朗“哎哟”一声松了手，捂着脑袋瞪她：“你撸铁撸上瘾了吧，手劲这么大！”
明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嫌弃得要死，身体却很诚实地把特意留下的奶茶塞给他：“赶紧喝，喝完了补妆去，看你这一脸褶子。”
五分甜的冰淇淋红茶加奶霜，齐朗的最爱，平时经纪人看得严，一年到头也喝不上几次，明蔷却愿意纵着他，反正他不管胖了还是瘦了都一样烦人。
齐朗从不计较她的毒舌，捧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慰藉，脸上的笑意瞬间放大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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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咬着吸管的样子傻乎乎的，说的话也傻：“我演的怎么样？方寒雨本寒了吧？”
“还行。”明蔷拉开椅子坐下来，“继续保持吧。”
这个角色本来就是照着齐朗写的，正常发挥就已经很能看了。
齐朗心情大好，俯身趴到椅背上，旁若无人地跟她咬耳朵：“那个女一号什么来头？一个演脑残网大的居然够得上沈导的戏，路子挺野啊……”
正嘀咕着，斜对面的灯光组重新调好了光，一个小姑娘偷偷拿眼睛瞄明蔷，缩着肩膀跟同事窃窃私语：“我就说他们俩的微博互动有猫腻吧！我绝对搞到真的了！”
明蔷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扭头去看齐朗：“演网大的怎么了？人家又没得罪你，别口无遮拦的。”
“我是无所谓啦。”齐朗咕噜咕噜吸着奶茶，红艳艳的唇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反正遭罪的是你心尖尖上的楚某人。”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都知道，明蔷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张了张嘴，却没把话问出口，只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视线再次移向对面那张实木办公桌。
她越是憋着不问齐朗就越来劲，晃着杯子幸灾乐祸：“你以为沈万钧干嘛这么下她面子？好好一小姑娘跟荒了八辈子似的，楚赋深那嘴都快让她啃秃噜皮了，推都推不开，沈导当时就黑脸了。”
明蔷有些错愕，翻开桌上的拍摄日程表，上午的确有场吻戏，就在这间办公室里，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一个毫无感情的复杂难言的深吻。
剧本上写得很清楚，发现自己被出轨的顾瞬才是主动的一方，沈真真从始至终都是被动甚至抵触的。
“矫情兮兮的。”她合上文件夹，嗓子眼里直冒酸气，语气也尖酸极了，“人家是带了投资来的，他一个空降兵，让人揩揩油怎么了？”
齐朗“噗嗤”笑出来：“你这回踩得太彻底了吧？人家好歹也当过你几年的梦中情人，被个小妖精又亲又摸的占便宜，你就一点都不心疼？”
“有什么好心疼的？”明蔷撇撇嘴，满脸鄙夷，“他说不定还乐在其中呢。”
她就是这么个别扭性子，越是在意就越要说狠话，狠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齐朗心中了然，弹弹杯盖上凝结的水珠，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刘烨说在金歌订了包厢，晚上给我接风，你去吗？”
“几点？我回去换身衣服再去。”明蔷已经缺席了一次，这次肯定不能再躲，反手拎起包包准备离开。
“别开车了，我收工了回酒店接你。”齐朗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捏着空杯子敲敲她的头，附赠一个调皮的Wink，“穿漂亮点，搞不到楚赋深也要闪瞎他的眼。”
明蔷不接他的茬，甩着头发扬长而去，脚步虽稳，思绪早就偏离轨道十万八千里，乱成了一团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除去其他亲密的生活片段，男一女一总共有四场吻戏两场床戏，其中一场的尺度还大到需要清场拍摄。
怎么就这么欠呢？她默默握紧常年敲键盘写故事的双手，心里陡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恼怒，夹杂着丝丝缕缕莫名的悔意。
早知道就不写什么鬼现代婚恋题材了，要是换个保守严苛的古代背景，沈真真这种见异思迁的女人出场没多久就要被拖去浸猪笼，哪来那么多亲亲我我？
失策，太失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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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朗的助理Jason早在路边等着了，一看见提着大包小包的明蔷和小如就乐呵呵地迎上去：“朗哥正拍着呢，让我带你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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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不自然地转过脸，取了双筷子递过去，笑得温婉又端庄：“不嫌弃的话就和顾瞬一起吃吧，我做了很多。”
“这是你做的？”齐朗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接筷子，圆眼睛里泛着光，“我还以为你们玩艺术的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姜婉面色微赧，粉红的眼角似要飞出大朵艳丽的桃花。
楚赋深默默扫她一眼，顺势给齐朗夹了一筷子菜，薄薄的嘴唇抿出几分浅淡笑意：“你嫂子手艺好，喜欢就多吃点。”
三个人各怀心事，却不约而同地刻意营造出一种轻松氛围，碗筷轻碰的细碎声响中，镜头很精准地捕捉到楚赋深下颌处因为用力而绷出的一小块咬肌。
两秒钟后，沈万钧喊了Cut：“光不太对，姜婉还要收一点，休息十分钟再来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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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各自忙碌起来，小如忙把带来的饮料一一分发下去，刘烨接过她递来的黑咖啡，举着杯子吆喝：“明老师请大家喝水！”
现场响起稀稀拉拉的道谢声，都由小如在应付，明蔷只负责安抚心绪不佳的沈万钧——
“有什么好气的？人家以前没拍过这种题材，一时调整不过来而已，你说话委婉点。”
沈万钧显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指了旁边的空椅子让她坐，自己捏着烟盒到角落里平复心情去了。
明蔷苦笑着摇摇头，刚把随身的小包挂到椅背上，那边的齐朗就跑了过来，长臂一展，拦腰把她箍住：“死丫头还知道来看我啊，都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
他们俩一凑在一起，四周的工作人员立刻偷偷把目光抛过来，办公桌边补妆的楚赋深也直直看着明蔷，举起手里的冰美式朝她示意，眼睛里的情绪似海般沉静。
明蔷别过脸错开他的视线，一个暴栗敲在齐朗头上。
齐朗“哎哟”一声松了手，捂着脑袋瞪她：“你撸铁撸上瘾了吧，手劲这么大！”
明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嫌弃得要死，身体却很诚实地把特意留下的奶茶塞给他：“赶紧喝，喝完了补妆去，看你这一脸褶子。”
五分甜的冰淇淋红茶加奶霜，齐朗的最爱，平时经纪人看得严，一年到头也喝不上几次，明蔷却愿意纵着他，反正他不管胖了还是瘦了都一样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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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朗心情大好，俯身趴到椅背上，旁若无人地跟她咬耳朵：“那个女一号什么来头？一个演脑残网大的居然够得上沈导的戏，路子挺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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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蔷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扭头去看齐朗：“演网大的怎么了？人家又没得罪你，别口无遮拦的。”
“我是无所谓啦。”齐朗咕噜咕噜吸着奶茶，红艳艳的唇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反正遭罪的是你心尖尖上的楚某人。”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都知道，明蔷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张了张嘴，却没把话问出口，只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视线再次移向对面那张实木办公桌。
她越是憋着不问齐朗就越来劲，晃着杯子幸灾乐祸：“你以为沈万钧干嘛这么下她面子？好好一小姑娘跟荒了八辈子似的，楚赋深那嘴都快让她啃秃噜皮了，推都推不开，沈导当时就黑脸了。”
明蔷有些错愕，翻开桌上的拍摄日程表，上午的确有场吻戏，就在这间办公室里，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一个毫无感情的复杂难言的深吻。
剧本上写得很清楚，发现自己被出轨的顾瞬才是主动的一方，沈真真从始至终都是被动甚至抵触的。
“矫情兮兮的。”她合上文件夹，嗓子眼里直冒酸气，语气也尖酸极了，“人家是带了投资来的，他一个空降兵，让人揩揩油怎么了？”
齐朗“噗嗤”笑出来：“你这回踩得太彻底了吧？人家好歹也当过你几年的梦中情人，被个小妖精又亲又摸的占便宜，你就一点都不心疼？”
“有什么好心疼的？”明蔷撇撇嘴，满脸鄙夷，“他说不定还乐在其中呢。”
她就是这么个别扭性子，越是在意就越要说狠话，狠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齐朗心中了然，弹弹杯盖上凝结的水珠，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刘烨说在金歌订了包厢，晚上给我接风，你去吗？”
“几点？我回去换身衣服再去。”明蔷已经缺席了一次，这次肯定不能再躲，反手拎起包包准备离开。
“别开车了，我收工了回酒店接你。”齐朗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捏着空杯子敲敲她的头，附赠一个调皮的Wink，“穿漂亮点，搞不到楚赋深也要闪瞎他的眼。”
明蔷不接他的茬，甩着头发扬长而去，脚步虽稳，思绪早就偏离轨道十万八千里，乱成了一团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除去其他亲密的生活片段，男一女一总共有四场吻戏两场床戏，其中一场的尺度还大到需要清场拍摄。
怎么就这么欠呢？她默默握紧常年敲键盘写故事的双手，心里陡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恼怒，夹杂着丝丝缕缕莫名的悔意。
早知道就不写什么鬼现代婚恋题材了，要是换个保守严苛的古代背景，沈真真这种见异思迁的女人出场没多久就要被拖去浸猪笼，哪来那么多亲亲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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