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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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赋深的保姆车是经纪人挑的日产QUEST，价位比其他同级别男演员的都要低，整体设计也比较简约，舒适性却很符合他的要求。
柔软的真皮座椅非常贴合腰部线条，他慢慢放松身体闭目养神，眉心渐渐皱出一个浅浅的“川”字。
等了没一会儿，听见阿飞开门上车，他睁开眼睛，脸色缓和不少：“辛苦了。”
“嗨，不就多说几句好话吗。”阿飞抹一把额头上的汗，低头系好安全带，把楚赋深的手机递到后排，“明老师好像回微信了。”
楚赋深接过来看一眼，拇指在屏幕上方顿了顿，轻轻点开了明蔷的头像。
照片上的女孩草草挽着头发，粉黛未施却肤光胜雪，把眉间的小痣衬得尤为醒目，细白的牙齿咬着一根水笔，两道弯眉似蹙非蹙，像是在为什么事情心烦。
楚赋深久久凝视着这张脸，记忆的弦不停颤动，瞳孔骤然紧缩，直到车子发动才回过神，退到聊天界面，回了一句“片场见”。
阿飞慢慢把车子开出园区，余光瞥见楚赋深若有所思的脸，笑嘻嘻地问：“这位明老师就是《毕业生》的编剧吧？那部剧口碑超好的。”
楚赋深“嗯”了一声，没做任何评价。
“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啊，人还挺和气。”阿飞转动方向盘变换了车道，笑容憨憨的，“那天我买药回去，在门口碰见她了，她居然认得我诶，还叫我好好照顾你来着。”
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刚刚出过汗的手心被吹得又黏又凉，楚赋深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喉结上下滑动：“《毕业生》也是沈导的作品吧？”
阿飞笑着点头：“对啊，他拍电影之前拍了几部精品剧，好像都是明老师的本子，质量都不错，尤其是《毕业生》，我都重刷好几遍了！”
“他们……关系很好？”楚赋深身体后仰，后脑勺枕在椅背上，只露出精致流畅的下颌线，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可不！沈导可是圈里出了名的惜才。”阿飞来了兴致，眉飞色舞地汇报脑子里那些道听途说的八卦，“听说他这几年非明老师的本子不拍，还有人传过他俩的闲话呢。”
“什么闲话？”楚赋深一改往日对圈内是非闭口不谈的低调作风，饶有兴味地追问。
“也没什么吧……”阿飞挠挠头，“就是说他们合作出感情来了，在谈恋爱什么的，听说去年《那年今日》杀青以后剧组还到明老师家单独组了个局，沈导喝大了，直接在那里过的夜……”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楚赋深也不知听进去几句，缓缓低下头，在手机搜索栏内输入“明蔷”两个字，避开那些或真或假的娱乐新闻，直接点进百科资料，很快就得到一份详细的答案——
明蔷，知名网络小说家，编剧，现供职于沈万钧影视工作室，主要代表作有电视剧《毕业生》、《青春骊歌》、《旧约》，电影《疾驰》，《那年今日》，其中以《毕业生》和《疾驰》两部作品最受好评，夺得多项业内大奖，明蔷本人也应此获得电视电影节最佳编剧的殊荣。
很光鲜的履历，连配图都比微信头像里芙蓉出水的抓拍精致许多：炙手可热的年轻编剧身着一袭珍珠色的高定礼服，露出纤细的脖子和漂亮的锁骨，面对镜头毫不怯场，笑容明艳清新如一幅水彩画。
车子很快开到公司楼下，阿飞找出一副墨镜递给楚赋深：“走吧哥，澜姐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车窗装了黑色的隐私玻璃，光线不甚明晰，戴上墨镜以后四周陷入了更深的黑暗里，下车前，楚赋深又看了一眼手机，手指长按两秒，把那张照片存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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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赋深所在的经纪公司是星悦传媒，跟主推流量明星的ST和专业挖掘新人与ST斗法的华音不同，星悦旗下大部分都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常年泡在剧组，平时的曝光率并不高。
虽然人气平平，但这群艺人的业务能力却是业内数一数二的，不仅很少被大众诟病演技不过关，而且从来不会狮子大开口乱抬片酬，绝对称得上“物美价廉”，是以，很多追求质量的导演在挑选演员时都会更倾向于星悦。
如果说ST是一家专门贩卖精致甜品的蛋糕店，华音是各类新品套餐层出不穷的快餐店，星悦就是闹市中一间不怎么起眼的小餐厅，只专注于烹调极致的美味，守着一锅汤慢慢熬，对于急躁的年轻客人来说，吸引力不算大。
好在，近几年大众的审美渐渐转了风向，圈内突然掀起一阵“老干部”风潮，星悦别的没有，老干部管够，从创始人到签约艺人再到保安大爷，清一色的成熟勤恳爱岗敬业。
借着这阵东风，公司那几个沉寂多年的男演员终于被大众发掘出来，不仅收获了一票年轻粉丝，还朝着更好的合作团队迈了一大步。
去年的公司年会上，执行总裁李哥激动得到处敬酒，逮着人就干杯，喝倒了专注谍战片的段晨和古装专业户高畅，又成功把万年都市剧男二叶天遥灌晕，最后停在早早从电视圈转战电影圈却始终得不到好资源的楚赋深面前，举着酒杯眼含热泪，如同一个辛勤的老农看着满地成熟的庄稼，掷地有声地说：“阿深！咱们的好日子来了！”
好日子的确是来了。
短短半年时间，“老干部”的热度虽然略有减退，演员们厚积薄发吸引过来的好感度却不会轻易消散。
在接到《暗算》的试镜邀约之前，楚赋深已经一连拿下五个品牌代言，顺利签了明年的一档真人秀节目，连出门戴的墨镜都有品牌专门赞助。
人气这种东西对演员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粉丝多了，投资商和导演自然能看到演员身上除了业务能力以外的附加值，进而投来合作的橄榄枝。
可是，橄榄枝增加的同时，人气暴涨的弊端也一一浮现，比如，楚赋深已经几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连生病也不能多歇一歇。
也难怪，久未谋面的汪澜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了”。
汪澜曾经是业内有名的新人推手，聪明漂亮有手腕，七年前从华音跳槽到刚刚成立的星悦，此后就专门负责楚赋深的相关事宜，只不过前段时间又签了个新人，忙着到处拉资源，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跟楚赋深见过面了。
眼看一手拉拔起来的爱将神色萎靡，汪澜两道细细的柳眉都快拧成毛毛虫了，张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你怎么搞的？自己的身体都不注意，工作再忙也要吃饭啊，给你买的那些营养品都吃到哪里去了？马上就要进组了，沈万钧那个死秃头有的是苦头给你吃，不先把底子打好，到时候怎么扛得住？”
语气不太好，音调也高亢尖锐，那双眼睛里却满是柔和的关切。
楚赋深素来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转身到墙边的储物柜里找出自己常用的杯子倒了杯水喝，等她告一段落了才缓缓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汪澜双手叉腰，又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泄气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也不说你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吧，饮食也暂时别控制了，想吃什么吃什么。”
“知道了。”楚赋深端着杯子抿了一口水，很是悠闲散淡的样子。
汪澜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视线一转，看见从进门开始就缩在窗边努力减少存在感的阿飞，立刻揪着小孩唠叨起来：“你给我好好看着他，每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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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都要吃，不许熬夜看剧本，进组之前再去做一次皮肤护理，还有，把之前那个服装代言的衣服带几套过去，常备药也要带上。”
阿飞忙不迭地点头：“澜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汪澜满意地拍拍他的脸：“乖，办好了姐就给你加年终奖。”
阿飞点头的力度和幅度明显增强了。
汪澜转头，从抽屉里取出两份合同推到楚赋深面前：“《暗算》的合同敲定了，签吧，签完赶紧回去睡觉。”
她负责交涉的事情楚赋深一向很放心，也不细看就在一式两份的合同上签了名，口中戏谑道：“连面谈都省了？我还以为要旁听你和沈导对骂两个小时才能签呢。”
汪澜和沈万钧的关系早就成了圈里公开的秘密，金童玉女，一见钟情，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人尽皆知，分手也闹得轰轰烈烈。
然后，就是无数次的避而不见，无数次的隔空diss，哪怕迫不得已在某些场合碰见了，也势如水火，定要唇枪舌战到其中一方拂袖而去才能罢休。
纵使时过境迁，再听到那个名字，汪澜仍然掩不住脸上的腾腾杀气：“不许提那个臭男人！”
“好好好，不提他。”
楚赋深赶紧把签完的合同推回去，汪澜瞟了一眼收进抽屉里，又恢复了工作状态：“还有啊，就是宋清辉那档子事，他现在在网上的风评很差，但死忠粉还是不少，你这段时间最好少看微博。”
顾瞬这个角色本来已经定了宋清辉，网上的营销号还提前放出了风声，虽说签约之前一切都有变数，剧组更换演员也是常事，可眼下这种情况，宋清辉的粉丝难免会有些过激的言论，更有甚者，可能会直接把矛头对准临时上阵的楚赋深。
思及此，楚赋深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想起自家那群暖心又懂事的粉丝，他又加上一句，“你帮我看着吧，什么时候能发博了就通知我。”
汪澜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一口答应下来：“行啦，知道姑娘们在等你的读书笔记，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这年头明星想要固粉，时不时在微博冒个泡是最佳途径，认真点的会经常晒晒自拍翻翻牌，或者空降粉丝群互动一下，没什么时间的就只发句简单的话交差，像楚赋深这样愿意牺牲休息时间跟粉丝分享自己的读书笔记的却不多见。
他是个木讷的人，少之又少的私人时间都用来阅读了，除了日常的自拍和宣传广告，发得最多的就是略显枯燥的读书笔记。
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暗指他故意装学霸秀优越感。
在汪澜看来，反正不管发什么内容都有人买账，干脆随便甩几张照片算了，又省时又省心，说不定还能立个“宠粉”之类的人设，一举多得，可楚赋深不同意。
太过特殊的职业已经把他和人群远远隔开了，社交软件是仅剩的能让他和粉丝互动的渠道，他实在不想敷衍了事。
那些熬夜投票助他角逐影帝的人，那些亲手为他准备礼物的人，那些为他每一次微小的进步欢呼喝彩的人，那些以他为人生目标的人，那些可爱又温柔的人，一直是他最强大的后盾。
而他能够回报他们的，除了努力打磨的演技，就只有脱离角色以后最真实真诚的自己。
——————————
“这个本子不错，团队也靠谱，你调整好状态认真演，会出头的。”
汪澜三言两语说完了正事，目光从楚赋深温润的眉眼间划过，多了几分暖意。
合作多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楚赋深是怎么从打酱油的背景板角色一路走到现在的位置，他那么努力，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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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份，该吃的苦也一点没落下，却一次次在最重要的影帝之争中落马，始终在二线徘徊，作为经纪人，她心里何尝不着急。
演员的黄金时期只有这么长，很多角色过了这个时间段就没办法演了，可娱乐圈的竞争何等惨烈，如今这个年代以流量为王，自带票房号召力的小鲜肉比雨后的春笋还要多，粉丝经济早就把市场搅得一团乱，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楚赋深年岁渐长，地位又不尴不尬，当初奋力挤进电影圈，就是为了能改善一下创作环境，即使后来拿到的资源还是些鸡肋，他也一句怨言都没有，依旧勤勤恳恳，对每个角色都倾注了全部心血，这也正是汪澜最欣赏他的地方。
前两次能够凭借名不见经传的小成本文艺片角逐影帝，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这次的《暗算》也该让他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了，如此，才算没有辜负他一直信奉的天道酬勤。
汪澜这么想着，对楚赋深展颜一笑：“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去探班，你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
楚赋深微笑应声，朝一旁的阿飞使了个眼色，阿飞连忙从包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绒面礼盒，笑嘻嘻地捧给汪澜：“澜姐！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汪澜表情微怔，随即佯怒着戳戳阿飞的大脑门：“你们想干嘛？不知道我这个年龄最忌讳过生日的吗？”
“这话说的。”阿飞调皮地眨眨眼，“你什么年纪啊？看着比我还小，套身水手服都能冒充高中生了。”
礼物都提前备好了，汪澜当然不会推辞，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限量款腕表，眼一翻，连名带姓喊了句“楚赋深”，板着脸埋怨：“年年送手表就算了，牌子都是一样的，你就不能有点创意？”
被点名的那位无奈地皱皱眉：“我也没办法啊，商场人太多了，阿飞说会被认出来，这个专柜离门口比较近，方便逃跑。”
“谁让你自己去了？”汪澜摘下腕上的旧手表换上新的，脸还拉得老长。
楚赋深慢慢伸了个懒腰，脸上浮现出一丝倦意，眼神依旧清澈宁静，与几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漂亮男孩别无二致：“礼物当然要亲自挑啊，否则就没诚意了。”
汪澜摸着精致的新手表，脑子里闪现出一些往昔的景象，忽然没来由的一阵眼酸，然后红着眼背过身：“少肉麻了，快回去休息，养养精神。”
温馨的气氛骤然被打破，楚赋深和阿飞对视一眼，并肩退出了办公室，把空间留给这位难得多愁善感起来的拼命三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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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刚刚出过汗的手心被吹得又黏又凉，楚赋深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喉结上下滑动：“《毕业生》也是沈导的作品吧？”
阿飞笑着点头：“对啊，他拍电影之前拍了几部精品剧，好像都是明老师的本子，质量都不错，尤其是《毕业生》，我都重刷好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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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沈导可是圈里出了名的惜才。”阿飞来了兴致，眉飞色舞地汇报脑子里那些道听途说的八卦，“听说他这几年非明老师的本子不拍，还有人传过他俩的闲话呢。”
“什么闲话？”楚赋深一改往日对圈内是非闭口不谈的低调作风，饶有兴味地追问。
“也没什么吧……”阿飞挠挠头，“就是说他们合作出感情来了，在谈恋爱什么的，听说去年《那年今日》杀青以后剧组还到明老师家单独组了个局，沈导喝大了，直接在那里过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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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光鲜的履历，连配图都比微信头像里芙蓉出水的抓拍精致许多：炙手可热的年轻编剧身着一袭珍珠色的高定礼服，露出纤细的脖子和漂亮的锁骨，面对镜头毫不怯场，笑容明艳清新如一幅水彩画。
车子很快开到公司楼下，阿飞找出一副墨镜递给楚赋深：“走吧哥，澜姐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车窗装了黑色的隐私玻璃，光线不甚明晰，戴上墨镜以后四周陷入了更深的黑暗里，下车前，楚赋深又看了一眼手机，手指长按两秒，把那张照片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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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ST是一家专门贩卖精致甜品的蛋糕店，华音是各类新品套餐层出不穷的快餐店，星悦就是闹市中一间不怎么起眼的小餐厅，只专注于烹调极致的美味，守着一锅汤慢慢熬，对于急躁的年轻客人来说，吸引力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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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年时间，“老干部”的热度虽然略有减退，演员们厚积薄发吸引过来的好感度却不会轻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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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橄榄枝增加的同时，人气暴涨的弊端也一一浮现，比如，楚赋深已经几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连生病也不能多歇一歇。
也难怪，久未谋面的汪澜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了”。
汪澜曾经是业内有名的新人推手，聪明漂亮有手腕，七年前从华音跳槽到刚刚成立的星悦，此后就专门负责楚赋深的相关事宜，只不过前段时间又签了个新人，忙着到处拉资源，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跟楚赋深见过面了。
眼看一手拉拔起来的爱将神色萎靡，汪澜两道细细的柳眉都快拧成毛毛虫了，张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你怎么搞的？自己的身体都不注意，工作再忙也要吃饭啊，给你买的那些营养品都吃到哪里去了？马上就要进组了，沈万钧那个死秃头有的是苦头给你吃，不先把底子打好，到时候怎么扛得住？”
语气不太好，音调也高亢尖锐，那双眼睛里却满是柔和的关切。
楚赋深素来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转身到墙边的储物柜里找出自己常用的杯子倒了杯水喝，等她告一段落了才缓缓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汪澜双手叉腰，又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泄气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也不说你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吧，饮食也暂时别控制了，想吃什么吃什么。”
“知道了。”楚赋深端着杯子抿了一口水，很是悠闲散淡的样子。
汪澜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视线一转，看见从进门开始就缩在窗边努力减少存在感的阿飞，立刻揪着小孩唠叨起来：“你给我好好看着他，每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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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澜满意地拍拍他的脸：“乖，办好了姐就给你加年终奖。”
阿飞点头的力度和幅度明显增强了。
汪澜转头，从抽屉里取出两份合同推到楚赋深面前：“《暗算》的合同敲定了，签吧，签完赶紧回去睡觉。”
她负责交涉的事情楚赋深一向很放心，也不细看就在一式两份的合同上签了名，口中戏谑道：“连面谈都省了？我还以为要旁听你和沈导对骂两个小时才能签呢。”
汪澜和沈万钧的关系早就成了圈里公开的秘密，金童玉女，一见钟情，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人尽皆知，分手也闹得轰轰烈烈。
然后，就是无数次的避而不见，无数次的隔空diss，哪怕迫不得已在某些场合碰见了，也势如水火，定要唇枪舌战到其中一方拂袖而去才能罢休。
纵使时过境迁，再听到那个名字，汪澜仍然掩不住脸上的腾腾杀气：“不许提那个臭男人！”
“好好好，不提他。”
楚赋深赶紧把签完的合同推回去，汪澜瞟了一眼收进抽屉里，又恢复了工作状态：“还有啊，就是宋清辉那档子事，他现在在网上的风评很差，但死忠粉还是不少，你这段时间最好少看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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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楚赋深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想起自家那群暖心又懂事的粉丝，他又加上一句，“你帮我看着吧，什么时候能发博了就通知我。”
汪澜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一口答应下来：“行啦，知道姑娘们在等你的读书笔记，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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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暗指他故意装学霸秀优越感。
在汪澜看来，反正不管发什么内容都有人买账，干脆随便甩几张照片算了，又省时又省心，说不定还能立个“宠粉”之类的人设，一举多得，可楚赋深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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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份，该吃的苦也一点没落下，却一次次在最重要的影帝之争中落马，始终在二线徘徊，作为经纪人，她心里何尝不着急。
演员的黄金时期只有这么长，很多角色过了这个时间段就没办法演了，可娱乐圈的竞争何等惨烈，如今这个年代以流量为王，自带票房号召力的小鲜肉比雨后的春笋还要多，粉丝经济早就把市场搅得一团乱，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楚赋深年岁渐长，地位又不尴不尬，当初奋力挤进电影圈，就是为了能改善一下创作环境，即使后来拿到的资源还是些鸡肋，他也一句怨言都没有，依旧勤勤恳恳，对每个角色都倾注了全部心血，这也正是汪澜最欣赏他的地方。
前两次能够凭借名不见经传的小成本文艺片角逐影帝，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这次的《暗算》也该让他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了，如此，才算没有辜负他一直信奉的天道酬勤。
汪澜这么想着，对楚赋深展颜一笑：“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去探班，你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
楚赋深微笑应声，朝一旁的阿飞使了个眼色，阿飞连忙从包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绒面礼盒，笑嘻嘻地捧给汪澜：“澜姐！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汪澜表情微怔，随即佯怒着戳戳阿飞的大脑门：“你们想干嘛？不知道我这个年龄最忌讳过生日的吗？”
“这话说的。”阿飞调皮地眨眨眼，“你什么年纪啊？看着比我还小，套身水手服都能冒充高中生了。”
礼物都提前备好了，汪澜当然不会推辞，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限量款腕表，眼一翻，连名带姓喊了句“楚赋深”，板着脸埋怨：“年年送手表就算了，牌子都是一样的，你就不能有点创意？”
被点名的那位无奈地皱皱眉：“我也没办法啊，商场人太多了，阿飞说会被认出来，这个专柜离门口比较近，方便逃跑。”
“谁让你自己去了？”汪澜摘下腕上的旧手表换上新的，脸还拉得老长。
楚赋深慢慢伸了个懒腰，脸上浮现出一丝倦意，眼神依旧清澈宁静，与几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漂亮男孩别无二致：“礼物当然要亲自挑啊，否则就没诚意了。”
汪澜摸着精致的新手表，脑子里闪现出一些往昔的景象，忽然没来由的一阵眼酸，然后红着眼背过身：“少肉麻了，快回去休息，养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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